她便永远不可能是唯一,也从来不是最爱。
她便只是皇后了。
还记得三年前那日收了琉璃的时候,那坚强的小婢女问她,为何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她只是回答:
因为佛祖对我最后的惩罚,不是同归于尽,却是深宫高墙。
死多么简单,而活着,才最是艰难。
活的高高在上,最是如此。
言犹在耳,那玉鸾公主仍在涂鸦,大殿里响起男人的脚步声,杜笙月移了移位子站了起来,看着那走向她的男人。
三年,他说的话越来越少了,不眠的夜越来越多了,开始有了白发。
东边的水灾,南方的蝗灾。史书开始编写,文人又在上书。
前朝不宁,后宫也未曾安静,纵使她不争不抢不问只做一如往昔,挡不住那各方势力的女子勇猛而来,成了眼线、成了喉舌、成了匕首。
他几乎夜夜失眠,只是在她的身边,能够小睡四五个钟头,便又要去上朝。
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除了那日常的请安,再无交集。
杜笙月时常听太后抱怨,多了个天子,少了个儿子。
她又何尝不是多了个陛下,少了个夫君。
这一切,她从不评价,他慢慢移步前来,停下,看看玉鸾公主的满地涂鸦,终于能一笑,便又是一皱眉,杜笙月知道,他是在想他死去的那个儿子。
这一切,都是佛祖不可说的刑。
他还有三十年的刑。
她陪着他,一起。
龙啸桐抱着白玉鸾一路走着,不知为何,两个人都会想起那小镇上,两人夕阳中相逢,一黑一白,双目交汇,想起那屋顶上的追逐,梅子青时,人纷纷,想起那她回来时的一个仰面,无语凝噎,想起城门口他们紧紧的拥抱,融为一体。
前方便是没有了路。
他们还一路走着。
悬崖边,子桐气喘吁吁的问“你确定是这边么?”
“应该是吧。”韩若生寻着什么的样子,被她一拍后脑勺“你别这个时侯掉链子!这可是四条人命啊!”“是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白玉鸾和龙啸桐无奈相视,这一对,就算是走上绝路,也不肯停下片刻的拌嘴。
终于,在某个隐蔽的草丛里,韩若生摸到了一根粗大的桩子,便是一拉,那一条绳子,却是拉不起来。
“太沉了,直垂到下面,有马车在等。”韩若生看看这身负重伤的二人“我背着死皇帝,子桐你背着老大,我们慢慢滑下去…”
“若是有人追来怎么办?”白玉鸾此时还是保持着清醒“得有一对人留在这里守着。”
“你和子桐先下去,我和韩若生在这里顶住。”
“不…”
白玉鸾却是拉住子桐,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我们快走,不要贻误。”
子桐便是迅速把白玉鸾背起,那白玉鸾也是还有体力,肩膀虽然不能动弹,下半身还有力气,双腿抵在石壁上,帮着子桐一起向下而行。
这边龙啸桐和韩若生面面相觑,好久好久,龙啸桐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