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的碗。
流朱鼻子里一哼,唇角溢出几分不易让人看明白的情绪,慢慢地说:“他用过了。”
“用过了?”
“嗯,用过了。你那般的在意他,我知道你会有所牵挂,所以,这饭在端来之前,已经先让他用过了。”
“可是,他行动不便,还不能…”
流朱对上浅歌的视线,苍白的唇扬起抹不屑的弧度。
表情很暴力很强大,碧绿的眸子落满了星光,如此莹亮。
下一瞬间,她有些厌弃地说:“我服侍他吃的。”
轰然,浅歌心底被什么一撞,眼底有些热。
刚才,已经知道。
流朱这个人,有洁癖。
不然不会将那染过血的帕子丢弃在地,她,连自己的血都觉得肮~脏。
要她服侍律君魅,于她,该是很难很难,甚至有些难以接受的事。
“谢谢…”
万千的思绪到了唇边,却也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
流朱瞪了她一眼,只懒懒回了她两个字“无碍。”
嗯。
浅歌抬手,粥入舌尖。
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白白的一碗粥,虽然有馥郁的香气飘出来,可是,粥米根本还是夹生,那香气不过是这谷中野生的米原本的香气而已。
根本与稔熟的厨艺无关。
勉强咽下一口,浅歌忍不住问:“你三年以前也没动过烟火吧?”
流朱脸上一尴“你怎么知道?”
浅歌摇头“你自己尝尝。”
流朱从碗中尝了一口,喃喃地道:“嗯,我真的未曾下过庖厨,以前这些,都有人帮着做的。”
“了解。”浅歌自然地点头
这个流朱,说话倒也坦承,只看她那纤细腻白的手就知道了,那怎能是沾过阳春水的俗世女子。
不过也有些好奇“那你和水明月居住谷中,都吃些什么?”
“果子。”
“只有果子?”
“嗯。”“做得不好,我再去做吧。”流朱忽然咬了咬牙,劈手想要夺过碗,却被浅歌轻轻避了开去。
浅歌摇了摇头,笑着说:“你那双不沾阳春水的手,就是再做,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这米虽然半生不熟,却也不至于食不下咽,所以,就算了。”
“你鄙视我?”流朱微怒。
“没有,实话实说而已。”
流朱抬起手,似陷入思忖。
俄顷,她忽然唇角一掀露出诡异的笑来,突然,狠狠地对着自己的手背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