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上时,浅歌有一瞬间的窒息。
头脑似渐次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背心却透着一丝丝冷意,弥漫开来,仿佛呼吸全被他吞了下去。
***
夜,龙华山冰窟深处。
一具透明的水晶冰棺安放在结拜寒冷的冰室中,室内,寒气逼人,彻如骨髓。
而那修长落寞的男子,负手而立,安静地立于冰棺之前。
似无惧这寒冷侵身,无畏这孤独寂寞。
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深凝着冰棺冰棺中早已沉睡许久的人。
歌儿,你可知道,一切就快结束了。
为你,即使天诛地灭,朕也愿。
男子,轻轻抬首,冰室一侧的冰墙之上,赫然一副画笔精妙的宫廷小像,画中女子婀娜婉约,清丽明眸。
一颦一笑都是那般动人。
画上的女子,赫然,就是柳浅歌。
**
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今日,是玉烨国皇上迎娶歌妃重新入宫的大喜日子。
整个皇宫乃至皇城,皆是一片惊愕。
明明一个女人已经死去,却又幽灵一样出现,同时,皇上又颁下旨意说是已与西平国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修好,永不再战。
这两个消息一惊一喜,喜的固然是人人心头阴云除却,再不必担心战火烽烟,生灵涂炭。
惊得却是,同一个女人二嫁皇上,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奇事。
喜房之内,镜中之人,黛眉横扫,眼波明澈,风情万千。唇角却总是噙着的一丝淡淡的疏离,让人有着疯狂的占有欲。
她一身喜服,鲜红欲滴,牡丹朝日,缎面凤鞋,从头到脚,皆是喜庆,而从上到下,散发的却是冰霜。
她随着宫人摆弄,脸上却并无一丝笑意。
龙殇离所安排的一切,她,就这么最后承了下来。
不是不拒绝,而是,没有能力去拒绝。
只是想着,她也有自己的办法。
他答应过她,大婚之后,便将那个秘密亲口告诉他,为的是,两国平定,再无战乱之忧,
理由十分堪足。
可惜,她已不是以前的柳浅歌。
大腿内侧,一阵一阵犀利的疼痛,她深知,若是轻轻撕开了腿上那薄薄的一层纱,那血,就会汩汩地流出。
宫轿所经之处,皆是人山人海,耳畔所能听闻的也只有那一阵阵的欢呼。既是二嫁,她仍是从丞相府出的门,她的父亲柳远山亲自执了她的手将她送上花轿,只是,家中那仅停的半个时辰,柳远山并无一句话与她。
唯在上轿的那一刻,他紧了紧她的手,双目似深沉,微微叮咛了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