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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人影绰绰,料想是方才她依稀听见低语的那几个小婢。
…
“这北苑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也是,像咱家主子这么不受待见的也真是少有。”最先说话的人似突然起了同情之意,压低声音道:“可是好歹咱家这位也是怀了王爷的子息的,怎么今日连暖炉竟都给撤走了,要说王爷也真是心硬…”
外面的声音又传来,话越说越难听。
她摇了摇头,正想着是不是用咳嗽的方法暗示一下她们她已经醒了,却突听得一声冷笑道:“主子的闲话也是你们能说的吗?”
声音,非常熟悉,是阿九的。
她淡淡笑着,心里道:阿九,人在低处,人固轻贱。
她适逢“落魄”小婢们发发牢***已不算刻薄。
她勉力站起,下了榻,不想才走了两步,却一阵头昏目眩,差点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榻边的桌角,总算没来个嘴啃泥。
这些日子,她害喜突然厉害起来,吃什么尽数都会吐出去,吐了,又反而再没有胃口再食,这样,一天一天虽然孕周增了,身子骨却是愈渐消瘦,若再披件大氅,几乎都让人看不出她是个孕妇了。
她手撑在桌角,突听得一声轻响,却是大门突然被谁推开了。
门口,三个人正错愕地盯着她身上某个地方看着。
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原来,月光穿过轩窗,正淡亮如水洒在自己赤~裸的双足上。
她一双白玉小足,足踝纤秀,盈盈美丽,月光下淡淡闪耀着莹莹的光泽,她脸上一红,低道“真冷”便拽过了身上的披风将下身覆住。
门口处,御墨一窘,旁边冷心偷着捂着嘴一乐,复又装作冷面抚平了嘴角,拽了拽御墨的大袖,与他一同进得屋来,扬声道:
“这位小姐,咱们来给你定例查诊。”
说话间,屋外突然传来几声巨大的炮响,几个小婢惊喜的道:“是走花道要拜堂啦。”
屋里,有人轻轻说:“给我易容吧。”
“你真的确定要去?”
“嗯。”有人叹了口气。
有人,双眼炯炯发亮,满是期待。
看戏啊,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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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喜堂果然热闹非凡,锣鼓喧天,笑语满堂,入门就见雪白的墙上高悬着大红的喜字…
两支鸳鸯红烛如魅,跳跃燃烧。触目之处,皆是一片红。
四处红绸飞舞,如梦似幻。
一曲曲喜气洋洋的乐曲不停不顿,乐师们吹拉弹唱皆尽用上。
长长的红地毯上,魅王一身大红的喜服,牵着新娘缓缓走来。
今日的他,一身华美红衣,目光敛沉如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然,他唇角微扬,笑意染上眼底,惊才绝艳而又凛冽。
或者,红色就是这样的颜色,便是平常最霸气和冷厉的魅王,此刻,也被红色渲染的喜庆而风华。
从明月这个角度看去,他仿佛是由长空中走来、与星相邻,如墨青丝被风吹起,在夜空中缠绵翩跹。
虽然,与他的牵手的那个人,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