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倒将段夫人逗得大笑起来。韩璀亦是既好气又好笑，因过来笑着在荼蘼肩上捶了几下：“好个促狭鬼儿，你只是打趣着我罢。且看今儿你哥回来，我怎么告诉他！”

段夫人才问：“今儿怎么没同邺儿一用饭？”原来韩璀只是早起过来向段夫人请安，逢了段夫人兴，便一用个早，午饭却还是与季竣邺夫妇二人在东跨院里用的。

荼蘼听她来了，忙坐直了，端正了一下神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那边段夫人甚是满意的看了她一，这才笑招呼：“是璀儿来了么，外屋冷，快些来坐！”

季竣邺拧眉：“我心倒是觉得，宝亲王是目前这个局势下最合适荼蘼的人选。只是…南渊岛路程遥远，两边也并没个约定书之类，怕只怕变生肘腋，猝不及防！”

季竣邺摇了摇：“这事，原是我猜的，却是当不得准，你只私底下与娘说说便是！”韩璀心一动，脸顿时郑重了许多。她亦是官宦人家，对于这个“猜”字却是得，何况她知季竣邺情稳重，若无十分之七八的把握，断然不会信开河。

韩璀上去，为他除下石青狐大氅，又唤芸桦去取早已备好的醒酒汤来。夫妻二人便在炕上坐了，季竣邺一面喝着醒酒汤，一面带些疲惫的叹了一声。

荼蘼在旁笑这打趣：“我看嫂正是打着这么个如意算盘，因此才在这个儿的跑了过来，心正怕您不肯留她，回去冷锅冷灶，现等着呢！”

段夫人斜靠在榻上，微微笑。

韩璀笑：“婆婆敢是忘记了，昨儿肃亲王下了帖，请侯爷与三叔去肃亲王府饮宴！”

蘼沉默良久，才伸臂轻轻抱住段夫人柔的腰肢，将臻贴她温的怀抱。轻轻说：“女儿全凭爹娘作主！”段夫人的这段话，她哪还能听不来，世家弟之，可供挑拣的不多，皇室人，又都前途莫定，段夫人事先偏又问及她可喜林培之。

她话一，便觉到段夫人很明显的松了气，然后她听到段夫人带些欣的声音：“既如此，这几日，娘便让你三哥给南渊岛去一封信。稍作暗示。娘看宝亲王是个千伶百俐的人，自然一便透，再不消明说的！你二哥很快便要回来了，他的婚事，也早该定下了。唉，时光不饶人呀，转间，你们便都大了！”

季竣邺这才：“今儿午时，我与肃亲王一喝茶，听他盛赞了荼蘼一回。话里话外，似有他意。这些年，肃亲王在京颇有令名，却一直未纳正妃。而且…近日闻说内严婕妤也正为着堰王妃的人选而大伤脑，我私底下打探了一回，荼蘼似乎也了她们的！”

荼蘼抿了抿，正要说话，却听外传来两个孩快的叫声：“娘…”

韩璀答应着，便笑的一手牵了一个孩走了内，行礼坐下后。

段夫人被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昨儿韩璀果真提过，不觉一笑：“原来如此，既这样，你公公今儿也不在，你便留在我这里一用个午饭，也省的独自一个回去，冷冷清清的！”

这话明明白白的便是在劝她嫁给林培之。

韩璀见他神郑重，不免微微诧异：“却是甚么事儿，竟不能告诉荼蘼么？”

“璀儿，肃亲王与堰王年纪都不小了，着往日的惯例，早该选妃了。可是今上却似乎并不着急…”季竣邺淡淡的说着：“因为今上心也很明白，对于有望继承大统的皇，他的正妃，若无意外，将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此事岂能不慎！”

韩璀笑问：“累了？”

而那个王妃所在的家族，势必要与这位皇休戚与共、同舟共济。这样的事儿，对于一个秋正盛的帝王，无疑是块心病。只是这话，他终究有些顾忌，并没说得太白。

当晚，季竣邺兄弟回府之时，已是初更天了。韩璀已靠在炕上打了个盹儿，听见季竣邺回来，便忙起迎了去。季竣邺酒量素宏，况林垣驰等人也都是饮而有度的，因此只是面上微红，倒也并没醉。见韩璀来，便冲她笑了一笑。

韩璀轻轻啊了一声，面愈凝重：“你是想说…”

韩璀慢慢的了，迟疑了一下，却忽然问：“那宝亲王呢？”

却原来是韩璀忽然到了。

季竣邺摆了摆手，略微沉了一下，才：“璀儿，有件事儿，我觉得该告诉你。明儿你去见娘那里时，只是随机应变，想个法儿将这话透着些儿给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