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轻轻“唔”了一声，全没在意，过了一刻，才忽然省觉：“杭州？为何要在杭州？”——

荼蘼笑着拿起梳，比划了一下：“只怕我的手艺及不上绿儿呢！”

荼蘼慢慢的替她梳，一下一下又一下。她手法轻柔，也并不急着为段夫人绾，待到长梳得顺了，她才又抬手，细细的替段夫人着。绾，她只会最简单的，但拿位，却是她的专长。段夫人被她的浑舒泰，不由畅快的叹息了一声。

荼蘼一手支颐，默默凝视着桌上绚丽多彩的琉璃灯，半晌才：“是么？”

“怎会？”季竣廷愕然。

与嘉铘长公主一住在岛南的鸣凤山庄之内！”

段夫人一生生惯养，饮起居无一不是最好，这些年更是致力于养生，故而如今年纪虽已不小了，一乌却仍是乌黑油亮，如绸似缎，寻不一白来。

兄妹二人说了一回话，季竣廷见时候已不早了，便起辞了去，荼蘼只略略起，并未相送。季竣廷走后不久，荼蘼静坐了片刻，便也早早盥洗睡下。

但如今看来，重生之后，她们是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段夫人笑：“那也不怕，大不了我唤绿儿过来重新梳过便是！”荼蘼皱一皱鼻，故作愤然：“俗话说的好，不吃馒争气，女儿今儿还非争这气不可了！”她说着，便踏步上前细细的为段夫人梳。

段夫人见她站在后，不由一笑，问：“这些年，可曾学会自己梳？”

最近的天气真是烦人，总是下雪，冷死了。怀念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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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微觉心酸，面上却不曾分毫，只笑：“她怕是误会了甚么，得了机会，二哥可要为我分辨一二，不过切记不可越抹越黑，至不可收拾！”她虽说得轻松，心却还是并不好受，飞霜乃是她前生最为信任也最贴心的人，二人名为主仆，其实却与姊妹无异。

荼蘼听得一笑，却忽然：“二哥，我不知你现没有，飞霜对我…似乎颇有敌意！”

季竣廷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玲珑人，一听荼蘼这话，便已明白过来，一笑：“不必担心，飞霜是个明白人！”

一夜无话。次日，她准时起，往段夫人请安。她去时，绿儿正在为段夫人梳，荼蘼便笑的走过去，立在段夫人后看着。

段夫人一笑，便令绿儿退下，指指妆台上的檀木梳：“来，试试！”她说着，便甚是自然的对绿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绿儿清应一声，便招呼屋内众人尽数退下。

荼蘼香微吐，俏笑：“自然是会了！”

荼蘼一面手上使力，一面趁势笑：“娘，我打算在杭州开一家医馆！”

季竣廷颔笑：“听说长公主已快为她的婚事愁死了！”他语气轻松，却不无调侃之意。

这些年，她曾多次随6家商队行走天下，自立能力自非当年在家时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