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家的也走来，她那十三四岁的闺女扭扭地跟在后面，不太敢见人，倒是那个叫红桃的小丫，大大方方地叫了声“先生”

孙元起也不，自己一个人踱回堂屋，思考什么时候去拜访康格先生，以及以后的打算。

正说着，老佟回来了，拎着一大两小三包东西。孙元起连忙招呼大家洗手吃饭。

孙元起答：“你看着合用，就留着用；不能用的，明天给扔了。对了，等会儿去我那儿抱两床被褥过来，再拿个火盆。北京的冬天可冷得厉害。”

“吃饭喽…！”大、二顿时呼起来。

“这就没啦？”老佟有些失望。

生，经常洗澡、经常洗衣服、不要随地大小便。”孙元起，看见他们都是黑乎乎的，想到了这一。

老赵知自己说错了，连忙纠正，怪腔怪调地叫了声“先生…”孙元起知他是想学说官话呢，可这一时半会儿谁学得会？

“咣！”“咣！”老赵又每人赏一掌，骂：“吃货！”

老赵连声说：“能，能！这可比逃荒时候好太多了！”

老赵也应了，带着一家却先收拾南厢房。南厢房本来就是给人住的，里面都是有炕，只有没有席。还有一些不知什么的杂，那几个小家伙倒折腾得不亦乐乎，不时发现什么新鲜事，发一阵呼。大约老赵和老赵家的时刻记着孙元起的规矩，小孩一叫，一个大掌就甩了过去。

“哦，官话啊！”老佟若有所悟的样，狐假虎威的训“以后，你们都要学说官话，知么？这是天脚下，可不是你们山东。”又说：“孙先生，请继续说！”

说着讲着，就下午四了。冬季里，天黑得早，这时候太都快落了。可人一多，问题就来了。比如晚饭，现在去买锅也来不及了，还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呢。只好给老佟一些钱，让他去买些馒回来，算是晚饭。老佟应声去了。

又想了想，补充一条：“在院里，要学着说普通话。你们的山东话，我听不大懂呢。”

孙元起不在意，问：“收拾好了没？晚上能住下么？”

“那我说儿。”估计平日里老佟没有这么威风的时候，今天要趾气扬一回“孙先生是咱们京师大学堂的教习，大学士孙大人和利公使联名推荐，老佛爷特地任命的！普天之下，没几个人学问超得过！前些日，英吉利和利的洋鬼们，不远万里跑来，就为了见孙先生一面。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敢有什么不轨，打死是轻的！…”

“啊？”这叫法真新鲜。

老赵夫妇连忙说：“现在这样，就再好没有了。被、火盆，却是不用的。”

孙元起说：“暂时没有了，以后想到什么，再代吧。”

再打开一包，却是咸菜。

冬天，从井里打的觉是温的。洗了手，大家都坐在院中央的石墩上。老佟打开那个大包裹，却是杂面馒，推到众人面前。二伸手要拿，又被老赵了一掌。

老赵家的说话还是山东味儿：“先生，有些东西收拾来，还能凑合着用。好比那件夹袄，补补还能穿。就放在炕上了。这些朽烂不合用的，都堆在这儿，您看…”

孙元起拍拍脑袋，才想起这时候还没有“普通话”这一说，只好换个说法：“不是洋文，就是咱们北京话。”

老佟把另一包递给孙元起，说：“孙先生，这是您的。”

孙元起：“嗯，没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一院人，都是满脸疑问。最后还是老佟问了句：“孙先生，普通话是什么？洋文么？”

听了老佟这番杀气腾腾的话，一家人都缩着脖。

孙元起疑惑地打开，却是四个白面馒。对于白面和

再比如住宿。西厢房肯定是不行的，以后还要用来上课。其他屋里还没有收拾呢。只好说：“老赵，你们把东厢房和南厢房收拾一下，晚上好住。”

天蒙蒙黑的时候，孙元起去南厢房看了看，老赵一家已经把屋收拾得差不多了。南厢房只有两间，但每间都有炕，只是有些坏了，用东西填上，再铺一层铺盖卷，虎虎能睡人。老赵带着两小在外面忙活，老赵家的则带着俩闺女在里屋收拾，估计睡觉也是这么睡的。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收拾来，堆在外屋的炕前面。

老赵见孙元起来，放下手中活儿：“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