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孙元起明白了，他们是冲着“理传习所”来的，怪不得两拨人一起呢。“你们不是还没毕业嘛？着什么急啊？都赶起来！”

“那还什么？”孙元起扫一这群跪地不起的少年。

孙元起奇：“怎么，还要压岁钱么？”

院里面一阵笑声。

孙元起闲着没什么事儿，看着老赵去，自己也起跟在后面，恰好看到那群学生闯院。这群学生，孙元起都认识，除了韩蘧、张纯、周宗武，剩下那六七个学生都是崇实中学三年级的学生，韩蘧他们的学弟。怪不得能一块来。

韩蘧笑嘻嘻地来到孙元起边，看着那些师弟，说：“先生，他们可不像我们仨光是拜年！”

又过了五六日，老佟带着他的三个侄孙回来了…不，是两个侄孙，一个孙。据老佟说，他哥哥已经答应把最小的孙佟景圣过继给他，如今，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也就是说，院里，孤家寡人就只有孙元起一个。老佟好几次隐晦地暗示孙元起，是时候给家里找个“主母”了。这个问题，孙元起不是没想过，可是一来在大清人生地不熟，本就没遇到几个女。这个时代的少女，都躲在各式的闺浅闺中了。像赵景惠、宋景尧、郑景懿这能和男孩一块儿坐到教室里听课的，大清国中几乎没有。二来孙元起在孙家鼐大人的府上，见过几次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个个脚丫裹得像个锥，走路都在摇摆，看得孙元起心中发：难自己要娶个这样的媳妇？别说能不能沟通，这完全就是生理畸形嘛！于是，孙元起彻底打消了这个念。

那潘咸顿时躬下腰，一溜烟地跑到韩蘧面前：“您是我们的大师兄，我是他们的大师兄…”

张纯说：“先生，你要不答应，他们可不起来的。”

孙元起只好答应：“那好，你们起来吧！”

“球！你是那白龙！”张纯没好气地说。

韩蘧顿时不乐意了：“咸菜！你是大师兄，那我是什么？”

几个跪着的学生也参差地说：“要是不答应，就不起来！”

李国秉斜觑了那位姓殷的一：“我们孙先生虽然年青，学问确实极好的，不要说在

韩蘧、张纯、周宗武他们仨倒是起来了，其他人还跪着不动。

那个姓石的中年人笑容可掬地说：“在孙先生面前，我们可当不起‘先生’这个称呼！”同行姓殷的则是为青年人，现在面上还有一丝惊讶：“没见到孙先生之前，我们拜读先生的几讲义和教科书，以为孙先生著述等，定然是位皓首穷经的长者。没想到，孙先生居然这么年青，真真是没想到！”

周宗武就在旁边：“扯淡！告诉你，韩蘧，大师兄。我，二师兄，张纯，三师兄。你？”

那几个学生呼一声，磕了个，都起来。其中一个孙元起认识，叫潘咸，冲着边的同学说：“刚才可是我最先跪倒的，我是大师兄！”

学生们见了孙元起，都连忙走快几步，撩起棉袍，就跪倒一片。幸好过年这几天没有雨雪，老赵年前也打扫得净，不然，这么多件新整的衣服就遭践了。

老佟正跟孙元起汇报这几日衣锦还乡的历程呢，好久不见的胡勋、左功先、曾广锡、李国秉四兄弟领着两个陌生人前来拜年。

“拜师呗！”周宗武、张纯在一旁挤眉，齐声说。

孙元起接过来，大致翻阅了一下，最先是《教育学大纲》、《心理学大纲》、《教学方法论》，接着是《中等理教科书》、《中等化学教科书》、《中等数学教科书》，最下面却是《初等理教科书》六册。这六册书，本来是京师大学堂刊印作学生教材的，孙元起给崇实中学新一级学生上课都没有办法，只好从京师大学堂要了两，分给学生传抄。现在看时，却是从京师大学堂刊印本翻印的，也不知侵权不侵权。然后，说：“印得很是不错。实、执中、厚臣、君衡，辛苦你们了！石先生、殷先生，你们的工作很好！”六个人都躬说：“不敢当！”

潘咸接：“那我是四师兄？”

相互见礼拜年之后，胡勋向孙元起介绍：“这二位，是上海商务印书馆的石先生和殷先生。先生给学生的几本著述，就是拜托他们印制的。”说着，就从随的包裹中取一大摞书，呈递给孙元起。

孙元起连忙让他们起来：“都起来吧！大过年的，我们不讲那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