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确信我是中国人！”孙元起从来没有在这问题上迷惑过。

计议已定，大家往外走，准备搭人力车。这时候，已经稍稍熟识的艾琳娜终于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约翰逊先生，你真的是中国人么？”

孙元起摇摇：“罗西先生，不用歉的，罗西小说得都是实话。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是中国人！”说话的时候，心里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在船上轻易剪去发：虽然在其他列的国度里，这个辫被视为猪尾；可是在这些落他乡的华人中，同样拖着一辫，又何尝不是一对自己国家和民族的肯定与认同呢？

第二天，孙元起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奇怪的发型已经不见了…昨晚，他找了个理乏，把自己剪得狗啃一般的发打理成标准的寸，而且他穿着长衫，而不是西服。虽然大家都觉得很惊讶，尊重他人的习惯是一个绅士应守的礼节，所以，也没有人说什么。

“去年，我初次见到尊敬的卢瑟福教授的时候，”卢瑟福听到这句话，在台下微

下面一片轻笑。

六月中旬的时候，国的大学还没有放假。孙元起在卢瑟福和维的陪同下走会堂，看见周围坐了不少的老师，更多的是学生。在旧金山，除了旧金山大学之外，还有旧金山州立大学等校，不过化学教育的平自然比不上加大伯克利分校。本来，孙元起不太清楚面对的对象，准备了面向普通学生、大学教授两方案。现在看来，昨晚的准备是有效用的。

孙元起登上讲台的时候，下面很多人都张大嘴，估计在念叨“OhmyGod”之类的吧？究竟是自己的长衫，还是自己的年青引起的，这就不是孙元起所关心的了。站定之后，孙元起开始了今天的演讲：“很荣幸，我能够站在旧金山大学的讲台上发表演讲。在演讲之前，我想对尊敬的维·林特教授刚才所说的行一些科学的修正。我最近几年的时间里，所发表的几篇论文，确实引起了较大的反响，不过其中更多是负面的，比如斥责、反驳、蔑视，等等。嗯，综合大家的总看法，我应该属于经典理学研究人员中的犹大。”

自鸦片战争以来，国资产阶级从中国诱骗走了大批的华工。这些华工在国垦荒、修路、开矿，担负着极为繁重的劳动，促了国的繁荣。在不少大城市形成了“唐人街”之类的华人聚居区，其中尤以旧金山华人最多。同治、光绪年间，国发生经济危机，国资产阶级为了摆脱困境，开始煽动排华。光绪二十年（1894），国迫使清廷订立了《限禁来华工保护寓华人条约》，对赴华工作了苛刻的限制。国各州也发布了各排华法令，迫害华工、华侨的罪行愈演愈烈，使得华人求职就业受到极大限制，很多华人的店铺被迫关门，使得华人生活日趋困苦。这些，作为理科生的孙元起自然不知。当看到这群为了温饱而艰苦劳作的同胞，就好像当初在大栅栏看见那一巷难民一般，心中剧震。

当晚，孙元起住在旧金山大学的一栋别墅里面，准备第二天的演讲。

“可是，你和他们看上去完全不一样呀！”顺着艾琳娜的手指，可以看见码上来来往往扛着包裹的华人力夫，街边等着拉客的华人车夫，街边暗蜷缩的华人乞丐…他们都拖着辫，这一很容易区别于其他的民族“看！他们肤黧黑，材矮小，拖着辫，穿着长袍；而你，肤白皙，材大，短发，西服、衬衫、鞋、领带…完全不一样！”

下面又是一片轻笑。

“不过，我持我的看法。自然，大家也可以持自己的看法，对我的观行批驳。这是我乐意见到的。当然，人攻击除外。”

来自本校化学系的维·林特教授自然是本次演讲的主持人。他走上讲堂：“今天，我们很荣幸邀请到来自远东的著名化学家扬克·约翰逊教授来给我们介绍他的最新研究成果。约翰逊教授年轻的时候…当然他现在也非常非常的年青，足以让在座的各位嫉妒…在国留学，之后回到中国，创办了IPRT，并发表了一系列有重大影响力的论文，在世界范围内引起极大的反响，被誉为远东自然科学研究第一人。最近，他应国化学会、MIT、耶鲁大学等学术单位的邀请，前来讲学。在路过圣弗朗西斯科的时候，我们拦住了他，然后就有了今天的演讲。下面，有请扬克·约翰逊教授。”

罗西先生觉得女儿的话使得客人有一些难堪，便呵斥：“艾拉，胡说什么呢！…对不起，约翰逊先生，艾琳娜她年轻不谙事，请您能够原谅。”

相互谈了一会儿，不外乎天气、旅途之类无关痛的，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照计划，孙元起在旧金山先休息一日，然后明天到旧金山大学讲演一次，后天到距此不远的加大伯克利分校休息，随后一天再讲演一次。这样，就结束西的旅程，乘坐火车到达东纽约的国化学会，并访问康涅狄格州的耶鲁大学和萨诸州的M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