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起闻言，走向那间办公室：“不用等会儿了，曹已经到门了！”

那孙诒让先生在一旁解释：“从年初到八月份，学生们忙活半年，终于把所有的甲骨编了号，大小共计一十三万八千零五十三片。我和东、静安几个，选择文字多、笔画清楚的，在学生的帮助下，拓印了近

孙元起脚步一缓：咦，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大家正说到你呢！”张元济笑着说“你可知，你无意中买下的这十多万片甲骨，是多大的宝贝么！”

“哈哈，‘说曹，曹就到’啊！当真是曹！”屋里一阵挪动桌椅的声音。孙元起才到门，就看见张元济和孙诒让、锡瑞、崔述等人迎了来。人群中有两张生面孔，便是张元济延请的罗振玉、王国维。文科小白的孙元起，自然不知他俩便是“甲骨四堂”里面的雪堂和观堂。

孙元起呆在城里，帮忙把试卷好给张百熙。又趁着天晴，把薇拉和小怀祖接过来，一同到廉胡同拜望叔祖父。相见之下，俱是大喜。老大人、老夫人见了小怀祖，更是不释手。不容分说，安排在府内办了一顿闹闹的满月酒。

什么叫“纷纷请去”分明是你直接把人开除了，好不好？小弟我是知知底的，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纯洁啦！

“看看这书稿，仲容先生刚刚完成的。经过他的研究，确定此乃是殷商时候的旧，我中华汉字之源，别说清代的乾嘉学者，便是汉代郑玄、许慎，恐怕也没机会见到。”张元济兴奋地把一厚厚的书稿递给孙元起。

刚上的楼来，就听见挂着“甲骨文研究所”牌的那间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朗的笑声：“哈哈哈，虽说我们百熙校长对于经》不是很通，不过这光却是一等一的，怕是寻常学者比不上！”

孙元起思忖片刻，说：“大人，卑职日常有些琐事，要是每周城，可能有些不便。不过卑职有几个学生，随我学习了三四年，日常也会教些孩，对于数学、化学、理都稍稍通。卑职前几年在大学堂任教过，对于大学堂的平，略有了解。以为那几个学生来充任教习，是绰有余裕的。所需薪酬，也不会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十月中旬的一天，孙元起在写书的时候，又遇到闹不清楚的事儿。那是昨日王先谦先生所说，东汉耿恭在西域独守孤城的故事，当时听得太神，很多细节没来得及记下。王先谦提到，故事在《后汉书》卷十九《耿弇列传》中有记载。

“这叫‘一法通，百法通’。好比书法好的，拿起笔画画，通常是凡人一筹；这画儿画得好的，写字一般也不俗。就是这个理儿！”这重的湖南腔，听着像是锡瑞。

孙元起先看封面，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契文举例。尽对于文字学一无所知，还是信手翻下去。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梁启超所托之事，孙元起很快返回学校，开始筹划编书的事。基本架构是照历史朝代拉好纲目，然后在兼顾基本史实的前提下，褒扬维护国家统一、守民族大义的英雄，贬斥卖国求荣、损公私的贼，弘扬国家至上、民族至上的思想，乃至铁血主义政策。

“等会儿，我就把这书稿带给百熙看看，让他也吃惊一回！”张元济的声音，孙元起一耳朵就能辨识来。

孙元起与大家见礼之后，请几位大先落座，赶解释：“我本来是来查《后汉书》的，听见大家在说笑，就不请自来了。”

孙元起不想因为枝节小问题，去麻烦老先生。貌似佟文楼里面就有《后汉书》，不如自己去认真找来读读。毕竟来了清朝已经很久，简单的文言文也可以读懂了。

后来，北平大学的学生嘲笑经世大学时会说：“经世大学很么？他们学校的校长，才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不，之前只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哈哈，据说就连校名，都是剽窃我们学校的！”经世大学的学生就会很鄙夷地回敬：“切！你们？我们学校大二的学生，当你们老师都绰绰有余！”

对于内容，孙元起自然是一鳞半爪，即便有杨度的速成培训，真正开始动笔的时候依然不够用。好在这经世大学里面，不乏杨守敬、孙诒让、王先谦这样的名师大儒。孙元起可以随时拿着纸笔，登门求教，回来再照自己的思路整理。再不明白，还可以据他们开的书目，上佟文楼里面翻翻书。

虽然孙元起早知这是殷商的宝，下只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哦？你们研究有什么新发现？”

“既然是贤侄保荐，老夫自然放心。那过几日，就把名单报来吧！”

都纷纷请去。如今大学堂筹备已毕，准备开学，这数学啊、化学啊、理啊什么的，都缺乏教习。你是副总教习，总要想想办法，别让那些庸人说了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