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作为伴读的聂帆就大为不同了，虽然不是过目不忘、下笔千言的绝之资，可老爷布置的背书、写字，每一次都是保质保量完成。有正面教材的比较，反面典型的苦难史就更为沉重了不过私下里，兄弟二人关系却是极好的。

张泽宇张大嘴：自己勉能背到闵公元年，中间还隔着僖公33年、文公18年，才到宣公。要自己几天之内背诵那么多，还不如直接拒绝来得脆半天才嗫嚅：“僖公三年吧？无错小说网。”

聂帆赶又挪开一尺地：“为什么和我一起？”

事实证明，人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激发的

“僖公十三年”张泽宇咬咬牙。

“那、那就僖公三十三年，不能再少了否则一拍两散。”聂帆也亮自己的底线。

后问“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爹不让你活啦？”

张泽宇有些吃惊：“酒馆可是你爹的命，怎么舍得关门？酒馆关门了，你们靠什么生计？”

聂帆看张泽宇喜，也有些得意：“刚才闲得无事，去奉天普通学堂看了看，结果那里被沙俄兵占了军营，老师学生都散了。有几封寄到学校的信，沙俄兵不认得字，随手丢在门外，我便捡了来，给你看看。”

“听说沙俄兵金发碧、血盆大、九尺，我想过几天去看看他们究竟是长什么样，你能和我一起去么？”张泽宇两冒着桃心，开始朝聂帆卖萌。

“文公十三年”

张泽宇往前凑了一步：“第一，哥俩是好兄弟，什么事最先想到的就是你。第二，你能保密。第三，你见过沙俄兵，和他们熟悉，不会害怕。第四，好兄弟应该患难与共。”

张老爷是中年得，夫人疼宝贝儿好比掌上珠、心。老爷却一心想教成龙，从小就用三、百、千、千启蒙，大了开始背诵四书、五经。可这张泽宇偏偏不是学文的料儿，最喜那些奇技yin巧，一听到“曰”“诗云”便周公找上门。直把老爷气得三尸暴、七窍生烟，差没用戒尺把张泽宇的两只手成熊掌。

聂帆是穷人的孩早当家，当下轻描淡写地掩过这件不愉快的事：“不说这些了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几本书，递给张泽宇。

聂帆考虑片刻：“好，如果你能把《左传》背到宣公三年，我便答应你”

张泽宇手中拿的，正是《私立经世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第二期。他打开杂志，便看见黏在封二上的那则广告《经世大学飞机研究所诚聘英才》。从到尾看完，不觉怦然心动。睛一眨，鬼冒了来，腻声地对聂帆说：“兴哥，我能求您一件事么？”

“《警世钟》？《猛回》？怎么都是宣传造反**的？咦？这是《私立经世大学学报》？太好了”张泽宇每本都翻阅了一下，终于找到自己中意的宝贝“远，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淘换来的？”

“僖公二十三年行吗，远哥”张泽宇祭自己无敌卖萌大杀。

“成”

“宣公三年”聂帆不退让。

原来，张泽宇的老爷是个举人，过几任小官，厌倦官场尔虞我诈，就回到祖籍奉天，专心经营家里的烧锅酒坊。而聂帆的老爹则在奉天城门附近开个酒馆，经常从张家酒坊酒回去卖，一来二去，两家就熟识了。

聂帆顿时疙瘩起了一、落了一地，这么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这小又要往外冒坏当下挪到三尺开外，警惕地望着张泽宇：“说，你有什么事儿？”

“酒馆儿要关门歇业一段时间，爹也就由着我了”聂帆的语气，说不是兴还是不兴。

“唉，也是没法”聂帆终于叹了一气“这些日，老有沙俄兵来酒馆喝酒，他们嗜酒如命，喝了酒还不给钱。你问他要钱，他就给你说洋文。他们一伙舞刀枪的，又不能要。与其这样被他们吃得关门，还不如自己先关门来得舒心，省得便宜这群罗刹鬼至于以后生计，暂时还没考虑好，现在家里多少还有积蓄，先过了这段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