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湖北提学使孙大人”

孙多鑫哥俩也很吃惊：“百熙，你认识这位西洋女？”

此次转上海，孙元起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托尼谈谈。自从1903年，托尼和自己一从国来到远东，除了日常书信来往，俩人还没机会面对面聊过，也不知他的日本广播公司和中华广播公司运营得如何了。故而行前发电报给他，希望能在上海见上一面。

至于举着“恭迎湖北提学使孙大人”牌的，是些寄居上海的湖北官宦士，中国历来有“尊师重教”的传统，他们来迎接掌家乡文运的提学使大人，完全顺利成章。接下来，是南洋公学总理杨士琦带着几个学生。两校在教学和科研上颇有些往，来迎接也在情理之中。…

稍微年青一的那人嬉笑：“称‘兄’是对的，称‘兄台’就不对啦”

托尼脸愈发扭曲：“事实上，广播公司运行得非常好。你看，我只是昨天在广播里说了今天下午你会抵达上海，结果就有这么多听众来迎接你。怎么…啊你别掐我呀”

“莉莉丝，过来认识一下，这两位都是我的哥哥。”孙元起顺手拉过莉莉丝。

“迎接孙百熙先生”…

“烈迎孙校长到沪”

接着是杨度，一竹布长衫，手里摇着纸扇，笑嘻嘻地说：“百熙，咱俩可是早就约好，你发达了，要提携兄弟一把的。如今你已是从二品的大员，所以愚兄便觍颜前来讨碗饭吃”

“半、半个月前。”莉莉丝哽咽着说。

等了紫禁城，一群人顿时围上来和孙元起近乎，当下少不得与他们扯敷衍一番。

到了最后，还有两位中年人带着家丁，在一旁笑地看着孙元起，让孙元起好生奇怪，便主动上前问：“两位兄台是？”

实心行实政，以新知办新学，各自勉力，为国育才”罢了。

孙元起有些奇怪：“怎么啦，托尼？看上去你的神不太好啊，难你的广播公司现了问题？”

照孙元起现在的等级，而且三个月的时间还很宽裕，完全可以坐着八抬大轿，晃晃悠悠地从陆路去湖北。孙元起却嫌这样费时费力，决定先坐火车到天津，从天津坐海到上海，再从上海换江逆直上武昌。收拾停当之后，孙元起辞别了薇拉母三人，没有惊动学校师生，带着十几名无牵挂的保安以及老赵老俩、林纾等人，从前门坐火车直奔天津。

还是托尼提醒：“你们夫妻还是等晚上再互诉衷吧，现在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好说好说这可就说定啦，薪酬每年两千两”孙元起正想找人幕僚，他就凑了上来，真是瞌睡遇上枕。

只见莉莉丝张大嘴，一脸惊讶模样。

“好久不见，扬克”托尼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神有些怪异。

跟在后的莉莉丝用英语问：“扬克，你认识他们？”

倒是年长一些的解了疑惑：“百熙，你还认不得我们吧？我是孙多鑫，他是孙多森，在北京的时候，五祖父难没提过我们俩？”

孙元起本来只想低调行，结果一门就发现本没法低调。无论坐火车还是坐船，买票的时候人家都会先问：“什么的？”要是没有功名、官职，别说包厢、等座，就是二等座也没有。可一亮从二品的份，人家上来就说：“爷，包厢要几个？”

“好久不见，托尼”孙元起快步上前，用英语和他打招呼。

“噢…”孙元起听了他们的名字，才想起来老大人确实提起过这两位，当即上前请安“小弟孙元起拜见兄长”

孙元起冲托尼、莉莉丝，然后朝边上走去，托尼和莉莉丝跟在后。最先见到的是夏瑞芳，果然是铁哥们、好搭档，听到广播就来码上迎接了。

五月中旬，孙元起乘坐的海到达上海，靠泊在黄浦江招商局第三码。行李虽多，可随行的大小伙也不少，肩挑手提，都没有劳烦别人，一行人就顺着人群就往下走。刚下船，逮望见迎客的人群中打了几个大条幅：

托尼突然尖叫一声，到一边。孙元起这才发现他后躲着一人，仔细看时，不是莉莉丝还能是谁？只见小妮满泪，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要不是下大广众，估计早就扑上来哭成一团了。孙元起一气，平息了激的心情：“莉莉丝，你什么时候到的中国？”

孙元起有些吃惊，貌似自己来上海之前，只告诉了托尼，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迎接呢？四下打量，毫无疑问，最先发现的就是托尼。不是因为他人大，也不是因为黄发白肤，而是周围的中国人看见他，都下意识地躲开一步。在密集的人群中，有一个遗世独立的鬼佬，谁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