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房说来访的是三个青年，孙元起接过拜帖看了看，上面分别写着陈乾生、章士钊、刘师培。似乎以前听过这些名字，却有不大熟悉，只认为是南洋公学的学生过来请教问题，连忙让人把他们请屋里。

滞留上海期间，孙元起也没闲着，除了和一些官宦情之外，每日都要去已经改名为“商等实业学堂”的南洋公学讲课，得空还得和夏瑞芳谈下一步的计划。

如今孙元起已经改任湖北提学使，商务印书馆可以与经世大学合作，成立一家书局，挂靠在湖北提学使司下面，方便以官方的份来推广教科书。

他们仨不像别人，上来就磕，而是躬长揖：“参见孙大人”

孙元起之所以要求如此，是不给守旧派以攻讦的实。至于课后，老师们如何向学生宣讲排满**的思想，那就不是学校的责任了。

得知孙元起抵达上海的消息，蔡元培也从苏州赶了过来，汇报这一年多来筹办经世大学附属苏州中学堂、小学堂的大小事宜。托尼、莉莉丝见了孙元起之后，共计给了他10万元。孙元起留下2万元自用，剩余分平分给了张元济和蔡元培。

对于学生，孙元起向来是不摆架。见三人走院，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拱手说：“三位仁兄，孙某有礼了”

见他们年纪和自己相仿佛，孙元起便随意摆了摆手：“私下见面，就别提什么孙大人不孙大人了，叫我孙百熙就成。对了，你们是南洋公学的学生吧？”

发的前一天，孙元起在屋里收拾东西，便没有外。大上午的，公馆的门房屋禀报。刚住来的第一天，孙公馆上下就知这位是家主的远房弟弟，听说年纪轻轻已是从二品的官，侍奉起来自然用心用力。

在刚坐定的时候，孙元起就闻到一异味，起初还可以忽略，最后郁扑鼻，直让人作呕。为了不失礼，孙元起勉力没有以手掩鼻，却情不自禁地四下探访异味的源。

在二十世纪初叶，长江航运主要是汉至上海一线，由英、德、日、法、中国等5国的9家公司运营。其中日本有大阪商船会社、日本邮船会社、湖南汽船会社、大东汽船会社等4家，最大。而最大的，却要数英国的太古、怡和两家船公司，以及中国的船招商局。长江航湍急，不少地方河床甚浅，为了安全起见，江载客量比海小许多。而华中、华东又是中国人最密集的地区，商贸活动频繁，长江作为通主动脉，承受的运输压力非常大。即便像孙元起这从二品的大员，也需要等上几日，才能安排好舱位。

三天后，招商局派人专程送来乘坐船的票单。知乘船日期，孙元起一行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拆开的行李、诸位亲朋好友送的礼可都得重新打包

领那人年纪稍大，这时说：“我们听说孙大人需要幕僚，所以学生陈乾生等不揣简陋，前来遂自荐”

孙元起奇：“那你们是？”

见是来应聘幕僚的，孙元起不敢怠慢，把三人让屋里，分主次落座。在佣人端上茶之前，先询问一下大致情况：“说起来我还不知诸位的大致情况呢。不如你们自己说说？”

很显然，首先怀疑的目标就是与自己只有一桌之隔的陈乾生。只见他黑衣服上白星，密不可计，起初还以为是纹。再仔细看时，顿时浑汗都竖立起来：那密密麻麻的不是虱还能是什么。。

坐在上首的那人眉阔，闻声一抱拳：“学生陈乾生，字仲甫，安徽怀庆人，光绪二十二年秀才，曾杭州求是书院、东京等师范学校速成科学习…”

孙元起自然知蔡元培在办学校的时候，会请一些思想偏向**的人来教员，课堂上会宣讲一些鼓动**的话，甚至可能学校里还隐匿一些**分。可孙元起更愿意相信蔡元培的德人品。再说，谁又没一自己的政治倾向呢？况且这天下，终究是**者的天下。一旦风云变，没准学校里就几条改变国家民族命运的龙蛇来，这又岂非天下之福、学校之幸？

三人一齐摇：“不是。”

蔡元培虽然过房、遇过故知、中过士，可拿着4万元的支票，双手还是有些颤抖：“百熙，你就这么放心蔡某？”

对蔡元培治校方针的放任不，并不意味着孙元起没有自己的要求：“鹤琴先生，我是信得过的。请您用这些钱，在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广东等省建立经世大学的附属学校，先期最好是每省各成立一所，以后再据需要渐次铺开。对于学校如何运转，敝人不任何涉，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学校只能采用商务印书馆的教科书，其他任何书籍都不能在课堂上讲授；学生必须照规定，保质保量地完成每年的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