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恂觉得面上无光，便想去训斥几句。孙元起摆摆手：“天嘛，脱了衣服凉快，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咱们俩就不要去凑闹啦”

钱恂：“日本教习嫌课程安排太密，不愿上课。每次排课稍多，他们便嚷着要辞职，所以理、化学这类的科目只能安排得少些…”

孙元起皱着眉：“桥先生，学生们怎么质疑嘲笑你了？”

桥这才答：“我说，铜，红的。学生却说，铜，红、白、青、黄的都有我便解释，那是掺了颜料。他们起哄地活”

哟，小日本你撞了我，你还朝我胡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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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声响，孙元起来到一间教室。尚未近前，郁的铜臭味扑面而来。只见屋里地面上、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煲、铜盆、铜壶。十几个少年正在挥锤，将手中的铜片打薄打弯，旁边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来回走动，不时指几句。

孙元起有些无语：别人敢说没钱，你张之也敢说没钱？谁人不知你是清末“三屠”之首

桥都不拿正看孙元起，便气哼哼地说：“你地不着”

孙元起笑容一敛，回过对钱恂说：“那好，钱大人，你就让他辞职吧。”

现在已经七八月份，屋里有熔化废铜的火炉，窗又不大透风，闷非常。少年们汗如浆，个个都脱了上衣，只穿一条短。平日大家看见倒无所谓，可没成想今天让学使大人遇见，真是“斯文扫地”

钱恂怕孙元起生气，连忙也问：“是啊，桥先生，学生怎么质疑嘲笑你啦？”

没等孙元起说话，那人便怒目而视：“你的什么人地活？走路地不会，睛哪里去了？”

说罢，带往后堂走，想看看其他学生都在什么。刚过角门，就被迎面急匆匆走来的小个中年人撞了一下，孙元起倒没事，那个人一趔趄，差摔个大趴。

清初有“三屠”那是指嘉定三屠，满清关后的著名暴行之一。清末有“三屠”不过却是指三位封疆大吏：南（张之）屠财，项城（袁世凯）屠民，西林（岑煊）屠官。

见孙元起话说得斩钉截铁，钱恂只有转过对桥说：“好吧，桥先生，学堂接受你的辞职”

不过，如何补上理论知识却是个大问题，涉及到老师聘请、教材购买、课程设计、学制延长等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办学经费的上涨。经过孙元起和杨度、章士钊的测算，如果补齐所有课程的话，办学经费每年至少需要增加一万五千两白银。

“这…”钱恂有些犹豫。

提学使司没有什么财政权，所有用度都是总督衙署拨付下来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有了新计划，只能再去总督衙署申请。

孙元起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小个逮看见后面跟上的钱恂，立即怒气冲冲地嚷：“钱桑，你们学堂的学生，良心大大地坏啦我的上课，他们课地不听，反而对我地质疑嘲笑。朽木不可雕也总之，我地要辞职”

有“屠财”誉的张之居然会没钱？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天下之大稽么。。

张之：“是啊，现在湖广财政张，左支右绌，恐怕有些力不从心啊。”

桥更怒：“你什么地笑总之，钱桑，学生们歉不给，我地绝对、绝对要辞职”

本教习呢？平时嘛？”

孙元起拿着《湖北工艺学堂扩建计划书》来到总督衙署，正好察使梁鼎芬也在。张之看罢折，随手递给了边上的梁鼎芬：“星海，你也看看”

从工艺学堂回来，孙元起总上觉得非常满意，尽学生们文化素质不，但他们的活泼开朗和动手能力都让自己前一亮。相信只要补上理论知识，他们保证可以成为一名既能实际作，又能参与科研的合格技术人员。

孙元起就坐在边上，梁鼎芬哪里会说坏话：“百熙学使的改革，切中肯綮，化腐朽为神奇，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费用稍有些…”

“啊…”桥顿时目瞪呆。

梁鼎芬看罢，恭恭敬敬地把折递还给张之。张之随问：“星海，你觉得百熙此议如何？”

孙元起听罢，也不禁“噗嗤”一笑。

钱恂顾不上他，却对孙元起介绍：“这便是学堂的理化学教习桥先生。”

“不用担心，新老师我来找实在找不到，我亲自来给学生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