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广播公司和中华广播公司一母同胞，所有新闻历来都是共享的，孙元起被扔的消息也不例外。一来二去，就传到了老大人的耳朵里。

孙元起也是摇：“以前都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依我看，‘撼岳家军易，撼言官难’。”

老大人却摇摇：“这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如果你真的对那个预备立宪公会不满，以后不理睬他们便是，声明就不用登了！再说，翁失，焉知非福？”

“经世镇？”孙元起这才想起来经世大学外面的那个小集市，怎么如今改名叫经世镇？

这是节前最后一天，镇上闹非凡，各商铺鳞次栉比，买卖年货的挤成一团。更令人惊奇的是，很多金发碧的外国青年穿梭于人群之中，用或熟练或生涩的中文和伙计们聊天侃价，周围过往的群众也丝毫不以为异。

老大人微微一笑。突然他想起另一件事来：“百熙，听说你在日本国，被革命党扔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大人想听听当事人的亲陈述。

“麻烦停下车，我下去走走！”孙元起吩咐。

“可没人！再说，谁敢来？街上随便一个老夫，没准儿就是士老爷；一个不起的学生，说不定就是哪家府上的少爷；更何况这满街的洋人呢？所以官面上没人过来。听说曾有几个混混想到这里捞，结果被学校保安队揍得，以后再也没人敢过来了。就是因为没人，开店的才更愿意往这里来，这里也更闹。”车把式可能经常来接孙多男、孙多煃那几个家伙，对这里倒是门儿清“至于整洁，是因为商们承学校的情，专门凑些份钱铺了路，还请人专门打扫的缘故，所以净许多。”

又说了一阵闲话，老大人开始打起盹来。片刻之后，见老大人梦乡，孙元起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书房。

车把式是孙府的老人，闻声笑：“侄少爷，我们已经到了经世镇，上就该到家了！”

见街上人多，车把式也下了车，牵着跟在孙元起后面，颇为慨地说：“十多年前，小的跟着老太爷、老爷到香山看红叶的时候，这里哪有什么人家？完全是一片空的荒郊野岭。直到侄少爷您来这里盖学校，路边上才有几间棚。这才几年时间？看着人烟一日日地密集起来，成了个闹的大镇！皇城上的老北京人都说，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以前觉得有些玄乎，现在看看这里，不就是先有学校，后有镇么？”

“这个镇也不知是谁的，倒是比其他地方开明许多，也更整洁些。”孙元起到过清朝的不少集市，包括前门的大栅栏、武昌的九龙井街，总觉得这里更好。或许是敝帚自珍吧？

近年来，托尼在中国积极开拓无线电广播市场，作为全国政治、文化中心，北京自然不会忽视。广播作为获取信息的便捷方式，也迅速为北京的政府要员所接受。至于购买收音机那费，放在他们里还算钱么？再说，本也用不着自己买，早有贴心的下属买来奉上。

老大人努努嘴，孙元起这才看到书架的角上，居然摆着一台收音机！真是好事不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自己的丑事连老大人都知。更没想到老大人居然如此与时俱，连最新的收音机也上了！

边摇，看得他对言官也是非常不冒。

俩人一问一答间很快穿过集镇，路一拐，便踏上了经世大学的土地。

孙元起本来就是车劳顿，加上奔波于学衙门和廉胡同之间，一上车，依着车，顿时困意上涌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车窗外人声鼎沸，各吆喝声响成一片。孙元起刚醒，有些迷迷瞪瞪的，便问赶车的仆人：“咱这是到哪儿了？我觉都睡了一觉，怎么还没城？”

情自己这是上演了一苦计？

明天就是除夕，尽孙府殷勤留饭，孙元起还是婉言谢绝，急急忙忙往回赶。孙府上也知他是洋数月刚回来，着急回家看看，也没有留，只是让人上车送他回去。等门上车，才发现车厢里早已堆满了各年货。这回还能拒绝么？

车把式答：“原先这里倒是没名字，后来人多了，又靠近学校，德胜门外赶车的把式习惯把它叫成‘经世镇’。一来二去，就都这么叫开了。现在京城里一说‘经世镇’，大家伙都知是这么个地儿，不会有第二家！”

“哦？”“你在湖北的时候，京中有传闻说你和革命党人过从甚密，还多方包庇、纵容匪类。如今了这档事儿，那些谣言不攻自破；里面要是知这事儿，也会对你信任有加。”老大人缓缓地说。

商承学校的情也是对的，除了受学校庇护之外，消费主力也是学校师生不是？

孙元起顿时愕然：“您怎么知？”

孙元起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恨恨地说：“归到底，这事是预备立宪公会自主主张引发来的。等节后，我就在各大报纸上刊登声明，揭他们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的画，让世人见识这些伪君的真面目，好了我中这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