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继续说:“普通小官也就罢了,关键还有些大员,比如端陶庵,就派自己
家拿着书信来学校,
照仲容先生《契文举例》中的拓片,
图索骥,要求借阅相关甲骨。你想想,书中选取的那些甲骨,都是
挑细选
来的,是十多万片甲骨中最
华的
分,人家一张嘴,就想全
借走!谁不知
他这一借,肯定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他是两江总督,如果你真要去讨还,估计连他大门都
不了!
好,来学校问问题、实验。这一类人尊师重教,学习非常刻苦,平时住在校外,除了吃饭时在
堂和本校学生抢饭外,对学校再无其他负面影响。”罗振玉对这些好学上
的晚辈也是很看重“至于第三类人,主要是京中大小官吏,趁着休息日来学校或访友、或赏景、或借书。虽然只有几十人,但他们
份特殊,偶尔会提
一些非分的要求,让我们
退两难。”
“比如?”孙元起蹙眉问。
“甲骨和敦煌遗书,毕竟有甲天下、藏经馆两个专门的存放地方,看守严密,严禁外借,倒还好些。至于那些刻本、图书,数量太大,图书馆工作人员很难监到位,保护难度可就大了许多!”王国维满脸苦恼“尽
大家都很努力,可是雅贼们实在太多,光今年一年,就至少丢失一百三十册以上图书!”
“是啊,有些借书人比较懒或比较贪,看到书中某一页对自己比较重要,就把它撕下来。书还回来的时候,我们如果不一页一页翻看,本不会发现。正因为如此,到现在我们也不知
究竟有多少
书被损毁!”
看来偷书的读书人,远不止孔乙己一个人!
孙元起明白王国维话里“众所周知”的义,因为图书馆中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特
馆藏,比如《永乐大典》残本、《四库全书》底本,放在全国来说,也是蝎
拉屎…独一份!
“那学校图书馆采取什么措施没有?”孙元起赶问
。
其次,他经常撕书。这是清末另一位著名藏书家叶德辉…即现在经世大学图书馆副馆长,号直山…在《藏书十约》中记载的,说魏源借朋友的藏书,见到应抄的分就裁割下来,以原书见还。所以叶德辉认为他“太伤雅
”而且“心术不正”
张元济在一旁叹息:“现在我才知
魏默
的可恨!”
孙元起也有些犹豫:是不是图书馆对公众开放的规定有些草率?
看得来他确实有不少郁闷需要倾诉:“我们学校图书馆从建立到现在,虽然只有数年时间,但数量之多、类之全、版本之富、质量之
,却都堪称全国之最。尤其是众所周知的殷商甲骨和敦煌遗书两大特
馆藏,更是独一无二!”
没错,魏默就是历史书上编写《海国图志》的那个魏源。这位清代启蒙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近代中国“睁
看世界”的先行者,在藏书史上也是位鼎鼎有名的恶人。
“于欣赏、治学、猎奇等目的,京中大小官员经常在休沐之日,到图书馆借阅。如果单纯是借阅,我们自然无话可说,毕竟这是先人遗留的瑰宝,不能成为私家之秘。可他们一看甲骨有十多万片、敦煌写本有四五万卷,就会私心大动,或明或暗向我们示意,想索取一
作为纪念。在他们看来,反正你们甲骨、写本那么多,少一
能有多大
系?”王国维边说边摇
。
“比如?”罗振玉转过看了看王国维“这个问题,静安应该最有切肤之痛吧?你来说说?”
孙元起也是愤愤然:人心真是难测啊。
王国维:“好,那我来说说。”
“如果偷书还能防,那么撕书就防不胜防了!”
“撕书?”孙元起脸开始发青。
王国维叹了一气:“为了保护好这些国宝,我可是得罪了无数人。像对端陶庵的
家,只能托辞
外买书,在海王村躲了将近一个月;至于李木斋,我和副馆长叶直山厚着脸
,寸步不离,愣是在藏经馆里面陪了他一整天!”
首先,他喜偷书。据龚自珍《跋泰山刻石残字》一文记载,他旧藏的《琅琊刻石》和《玉版十三行》拓本都被魏源偷走,以至龚自珍特地写下这段话,最后说
:“万勿令此一类朋友
斋中。”魏源南下的时候,他南方的一个朋友直接说
:“贼来了!”(默
行将南来,季氏有言曰:“盗不远矣。”)
“再比如山西提法使李木斋,磨
泡,非要
存放敦煌遗书的藏经馆。等
了馆,他很洒脱地朝我一挥手,‘你不用陪我,我自己看就好’。谁不知
当年《永乐大典》就是被人藏在包袱里,一本本地偷
来的?他真要在
上藏上几卷经书,难
我们还能直接搜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