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忽然睁开说：“这段不好，你照我说的改：赖慈训仰见ˉ虑周详，臣钦遵办理，遂得克奏肤功。今鄂省凡有小学堂三千有奇，中学堂过千，各等ˇ范〉业学堂近百。两湖师范学于诸省弘文励教，著效匪

两个小时之后，孙元起终于吭哧吭哧勉把奏折写完，恭恭敬敬地递给老大人--其他书友正在看:。老大人取过镜，仔细看了起来。遇到不如意便捻起笔涂改一番，只是写字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孙元起看着都有些心惊胆战。才看了一半，老大人就有些力不支，只好搁下笔。长了几气，才边摇边说：“老了。不中用了，连一篇折都改不完了！百熙，你把剩下的分念给老夫听听吧？”

孙元起连忙答：“不错。我是光绪三十二年夏四月接到圣旨，现在是三十四年冬十月。正好两年半。”

老大人微微颔首，又问：“你到湖北也快三年了吧？”

说会儿闲话，薇拉带着两个孩去了后院，书房里只剩下老大人与孙元起，这时候老大人才问：“百熙。你在湖北如何？陈庸庵有没有与你为难？”

貌似去年年底来廉胡同，就被老大人抓住给里写了折。今天又是这样。看来历史真是惊人地相似啊！

孙元起对于老大人的压迫。向来生不起反抗之心，只有乖乖挪过椅，借着老大人的书案开始写奏折。这两年半的时间，自己在湖北确实了不少事，写起来倒也言之有。

孙元起无言以对。

老大人捻着胡沉yín：“和你同一批的，江苏提学使周树模如今已署理黑龙江巡抚，江西提学使汪诒书改任宪政编查馆总务帮总办，安徽提学使沈曾植、山东提学使连甲都升任布政使，广东提学使于式枚则擢升邮传shì郎…看来，百熙你也应该动动了！”

老大人才不会顾及孙元起的受，当下又说：“你任湖北提学使以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给里上折汇报所取得的成绩吧？趁现在有空，人又在北京。你赶快写一个吧，写完老夫帮你看看。”

老大人睁大睛，看了孙元起一：“张南来北京，也没见湖北就起来。如何你一走，湖北学务便半途而废？难你比张南对湖北影响还？真是无稽之谈！”

测量，两三天功夫就大功告成。看来，亚瑟尔这张律师的嘴真不白给！

琐事告一段落后，孙元起与薇拉、念祖、念萱一起到廉胡同，看望在家养病的老大人。

“叔祖父，如今湖北学务改革方殷。如果我突然走了，只怕会半途而废！”孙元起急忙辩解。

老大人躺在椅里，闭着睛并不说话。

薇拉在中国已经生活七八年，如果忽略相貌和大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中国女再无二致。见了老大人，依照习俗行了大礼。念祖已六七岁，机灵乖巧，见了叔曾祖一都不胆怯，伏在地上砰砰地磕了三个大响。念萱才三岁，睁着湛蓝的大睛四张望，叫她磕时早已先躲到妈妈怀里，怎么唤她也不过来，惹到老大人开怀大笑。

孙元起忍着酸楚说：“叔祖父，要不您老先歇歇？”

孙元起只好抄起草稿大声读了来，文章最后写：“赖湖北士绅公忠国，上下用命，今鄂省凡有小学堂三千有奇，中学堂过千，各等ˇ范〉业学堂近百。两湖师范初奏肤功，毕业学于诸省弘文励教，其效匪浅。等工业学堂研格，有益民生，功不唐捐。新立通、矿业’油、地质等学堂亦已渐次招生，数年之后，定当不言而成蹊矣！”

至于材料的选定，则作为一项科研任务给了经世大学新成立的材料科学系、钢铁研究所。既然涉及到科研，便严谨细致许多，总需用各材料冲压成各形状、用各枪炮从各角度击，才能得准确的结论。如此一来，便不是三两日功夫就能结果了。亚瑟尔害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与孙元起熬夜写好有关钢盔、钢盔衬里、迷彩涂装、军衔标识等专利申请表，稍作收拾便离开中国，开始了环球申请专利之旅。

看着老大人病骨支离的样，孙元起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回叔祖父，我在湖北好的，前几个月新设立的学堂开学。倒是忙上一阵。制台大人并不手学务，我对学务之外的事情也从不关心，所以我们倒也洽，并无龃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