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跑后海边上吹冷风!所以汪兆铭的计划中根本没有考虑巡警的出现。不知是载沣命不该绝,还是汪兆铭他们点儿太背,就在他们埋炸药的那天晚上,巡警们神使鬼差地出现在了银锭桥。
黄复生、喻培伦二人顺利逃离了现场:伙子跑得飞快,那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大爷还真追不上。但藏有炸药的铁箱却被巡警成功起获。
两人不敢耽搁,一路跑回守真照相馆。汪兆铭一见他们面色惨白、大汗淋漓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道:“复生、培伦,怎么了?”
黄复生顾不上喘息均匀,便紧张地答道:“我们埋炸药的时候,被巡警发现,只好撤离。”
汪兆铭知道,暗杀计划暴露,行动已经彻底失败。顾不上三更半夜,赶紧把所有成员全部叫来,长话短:“暗杀行动半途事泄,为了保存革命有生力量,与满清鞑虏展开长期斗争,们尽快撤离。明天一早就出城,不能在天津待,必须尽快回日本!”
同行的陈璧君本是南洋华侨富商的千金,对汪兆铭素有爱慕之情,闻言顿时大急:“精卫,不跟我们一起走?”
“精卫”是汪兆铭在《民报》上的笔名。
他闻言摇摇头:“我不能走。对于这次暗杀行动,中山先生和克强先生都非常不赞同,再三阻拦,我是一意孤行。如果刺杀成功,回去被他们批评几句,也算不得什么。如今功败垂成,我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
“而且,以清廷鹰犬的昏庸颟顸,未必能查到我们头上。如果我们全部撤离,反而自我暴露,毁了大家好不容易在京师建立的据点。
“如果没有暴露,那是最好,我还会继续从事暗杀,直至成功。如果暴露了,那也不是坏事。我会把此次暗杀计划全盘托出,既要让国人知道我们同盟会的所作所为,也要让那些满清鞑子知道他们的安生日子到头了,革命党随时会取他们狗命,让他们如芒刺在背,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陈璧君不再话,只是泪如飞雨。
诸人纷纷起身回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只有黄复生安坐不动:“既然精卫不走,那我留下来陪吧。”
汪兆铭斥责道:“刚才的话没听明白么?我留下就可以了,们都走!”
黄复生哈哈大笑:“精卫,一个人留在这里,照相馆怎么开?懂照相么?再了,如果清廷没有发现我们,有什么暗杀计划,一个人怎么行动?”
汪兆铭思索片刻才道:“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罢他起身回屋,开始整理档案,烧毁机密文件。正忙碌间,听见有人敲门,开门看时不是陈璧君还能是谁?只见她头藩漉,裹着浴衣,想来是刚刚洗完澡。
汪兆铭奇道:“璧君,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