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一怔，思绪似是飘到远，连声音都不仅变得有飘忽起来，喃喃的：“但愿如此吧，只是世事，千变万化，又岂能尽如人意…”

蒋琬的了一气，心中只觉得什么地方被刺痛了一下，让情儿正面凝视著自己，说：“没有，情儿一切都得很好，真的很好…”情儿睛里似是恢复了一丝生机，张望着蒋琬的睛，急切的问：“那为什么…为什么…公要赶情儿走，情儿只有公一个亲人了，天下虽大，情儿能去哪里？…”

蒋琬见自己说了半天，她还是不愿意离开自己，叹了一气，说：“情儿，跟著公，会越来越苦，甚至有一天会搭上自己的命，你这又是何必，又是何苦？”

情儿也就没有再问，低下，伏在蒋琬膝上，车碾过积起的初雪，发“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在建业闹的街上。

蒋琬摇了摇：“没有什么，走吧，我们回聚宝斋。”

他对著情儿说：“随你吧，只要记住，千万不要后悔就是。公答应你，一旦报完仇后，公就跟你隐居，不再理会天下任何的事情。”

情儿的泪忍不住又了下来，仿佛不受力一般，在蒋琬的膝上，一阵轻微的颤栗，似是本没有听到外界的声音，只是不住的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是情儿哪里得不好么，情儿可以改，可以改，什么都可以…”

蒋琬有些痛惜的伸手捧起她的脸孔，梨带雨，怯柔弱，睛里满是不敢相信与伤心绝望，仿佛一死亡过后的悲绝，再没有半生机，蒋琬虽然看不见，却觉到她的颤抖，仿佛沉堕寂黑的渊，心死过后再无知觉，蒋琬叹了一气，伸手抹去情儿颊上挂著的泪，说：“情儿，不要这样…”

情儿刹时间脸一下变得苍白，嗫嚅：“为什么…为什么…公不要情儿了…”

蒋琬一呆，喃喃的说：“找个山明秀的地方，过著平平淡淡的日，隐居起来，永远不要分开，永远不要分开…”

情儿说：“情儿不怕，情儿只怕公不要情儿了，那样情儿就生不如死了，活著也没有一丁的乐趣。情儿知公是要为怜儿报仇，肯定会很困难，但怜儿，也是情儿的，怜儿的仇，不是公一个人的事情，情儿也有份的，公只要不赶情儿走，情儿就永远不离开公，就让我们两个一起，为怜儿报仇，然后找一山明秀的地方，隐居起来，过著平平淡淡的日，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情儿惊喜的：“真的，情儿不后悔，绝对不会后悔的，只要公在情儿边，情儿就什么都不害怕。”

沉默良久，他苦笑了一下，怜惜的抱情儿，说：“情儿不走，报完仇后，咱们就隐居起来，永远不理世事纷芸，天下事。”

说话，车厢中一时静默下来，良久，忽然蒋琬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情儿，你，，，你还是回去吧！”

蒋琬心中生一不忍，却还是不由得狠了狠心，说：“情儿，你看着我，公从今以后，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你认识的公了，公会越变越坏，越来越坏的…我不想…”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寂寥的味，顿了顿，接著说“公不想因为公变坏，玷污到你。知么，情儿，你就像一块玉一样，白玉无暇，没有半暇眦，公真的不忍心，让你也跟著公，一起变得坏起来。”

情儿心中猛的一惊，抬起来，莫名其妙的：“回去，回去哪里？”

他的声音，随风飘到远，低低的，情儿没有听清，因问：“什么？”

情儿的眸里顿时又有了光彩，怔怔的凝视著蒋琬，心中已忍不住涌起喜之意，本没有听到蒋琬接下来说的话，只是动的瞧着蒋琬的样，脸上生一个明净的笑容，蒋琬却没有看到，还在那里絮絮说著：“你拿些金银，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那些金银足够你一辈用度的了，或者找个好人家嫁了，就那样平安快乐的，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

蒋琬偏过，声音不带丝毫情，淡淡说：“随便你回哪里去，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不…”

情儿伸手掩住他嘴，说：“不，只要公不赶情儿走，情儿永远不会离开公的，没有了公，情儿就等于死了，就算活著，也没有什么意思。情儿是不会离开公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