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冷冷一笑，脸在营火下明暗不清：“我去哪里是不是还要经吴统领准许？”

卿尘微微闭目，呼了一冰冷的空气，睁开睛：“若所有的命令都是他下的，你便尽力将事情闹大，至少闹到惊动史仲侯和夏步锋。”

卿尘在殷采倩离开后迅速回忆了一下已看了千百遍的军机图，蓟州附近的形势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晰明了，城池地形历历在目。

殷采倩低想了想，微微一咬嘴：“好！我听你的，那你怎么办？”

这一消息比前者更令人震骇，卿尘攥着手中的书，只觉得浑冰冷“难已经拖了半夜，中军兵不动？”她将书卷掷于案上，疾步向外走去，却被殷采倩拦住。“你去哪儿？这样不去的！吴召他们奉命借着安全的幌分别将你和左先生困在营中，若不是他们不敢放肆，我也不来。你先换我的衣服去再说，你别怪湛哥哥，不是他派人来得。”

片刻之后她起帐叫：“长征！”卫长征不料她这时候竟要去，诧异：“王妃可是有事吩咐？”

营帐近旁依旧是凌王府的玄甲侍卫，吴召带来的人都在外围，也正因此，他们可以远远将来营帐的人先行拦下，令卫长征等人一时也难以察觉异样。

谁也没有想到虞夙穷途末路之下竟走此险棋，突厥得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定是想先除夜天凌而后兵犯中原。而对于夜天湛，卿尘不敢赌，也没时间去猜测他究竟是不是已经下了清除对手的决心。

她输不起，他是闲玉湖前翩翩如玉多情人，也是志比天心机似海的湛王。

卿尘此时心中如火煎油烹，万分焦虑，战场胜负往往只在瞬间，或许现在本已经迟了。

她中骤然锐利的清光吓了殷采倩一“应该是夜前便接到急报了，我从湛哥哥那儿来，无意听到了他们说话。他们将人关了起来，要瞒下此事，借突厥之手致四殿下于死地！”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惊还是怕。

开，灯影一阵晃，她的心似狠狠地往下一坠，生陡然踏落空谷的惊惧，三十万突厥大军！

她沉着而幽的目光在殷采倩中瞬时和一个人的重合，何其相似的神，冷光藏，穿肺腑，殷采倩似乎觉到了一无声的压力，让人无法抗拒，回答：“我不想四殿下，还有…还有十一殿下事。你快想办法吧，突厥三十万的兵力，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慌的觉一瞬在心袭过“什么时候的事？谁来报的？”卿尘立刻问。

她已无暇去琢磨任何人的角和目的，整个心间只余了一个人的影，那个人生，她生，那个人死，她死。

殷采倩扬眸匆匆一笑，：“不用谢，我只是觉得这样没错！”

殷采倩摇：“我不知湛哥哥是不是接到急报了，好像并没有，他们是…”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想将那人说来，卿尘冷声：“巩思呈！”

卿尘盯了她一瞬，将手中披风重新递给她：“你现在去湛王那里，设法让他知此事。”

“我们分行事，外面的人拦不住我。”卿尘说罢望着殷采倩：“多谢你！”

果然没走多远吴召便带人迎上前来：“这么晚了，王妃要去哪里？”他依旧是那恭敬的语调，垂眸立着，却将去路挡下，言语中终究还是了些许异样。

殷采倩默然承认了她的猜测，巩思呈毕竟是殷家之人，她也不能不顾忌，卿尘接着问：“你为何要来告诉我？”

殷采倩却犹豫不前，说了一句她原本极不想说的话：“若是他本就知呢？”

卫长征只听气便知了事，不多问，即刻率人跟上。

难怪中军突然要增派防守，找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人不疑有他。卿尘一手接过殷采倩递来的披风，却不穿上，心中电念飞转：“湛王究竟知不知此事，是谁下的命令？”她沉声问了一句，语气中已是近乎冰冷的镇静。

千般计策翻心，她握住手中的那块玄玉龙符，无论夜天湛作何态度，她已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调军驰援，只盼望夜天凌和十一能借助玄甲军的骁勇支撑到那一刻。

卿尘往阒黑的夜扫了一：“带上人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