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微微颔首，往一旁纱帘半垂的榻上看去，饶是他定力非常，见到冥魇时心中亦觉震惊。苍白的脸，苍白的，曾经冷艳的眉暗淡无光，英气的姿形如枯木，若不是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呼，他几乎不能肯定她确实还活着。

是自信，她轻轻扬起，微笑上前，盈盈福礼，将夜天凌和冥执引内堂。

此时夜天凌怒极而静，反倒面如常，徐徐转：“莫先生，本王的属绝没有白受委屈的理，冥魇的血，碧血阁必要用百倍的血来偿还。查其总坛所在，今后本王不想再听到碧血阁这三个字。”

那一瞬间，冥魇中有泪夺眶而，沿着惨白的面容迅速下，夜天凌冷峻的影在前变得一片模糊。

“胆不小，竟敢在隐匿在上九坊。”夜天凌冷冷：“玄甲军会调拨人手从旁协助，你们不必顾忌汐王、济王两府。”

然而就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冥魇微微睁开了睛，模糊中她看到那双清寂的眸，如星，如夜，如冰。

“属下遵命！”

冥魇靠在素娘上，慢慢说：“碧血阁竟知冥衣楼和皇族的渊源，查到了贵妃娘娘。他们夜莲池为的是先帝赐给娘娘的紫晶串珠，若不是娘娘至死不肯说串珠的下落，他们也不会容我活到今天。当年那胡三娘本没有被置，就是她带了十三血煞害死贵妃娘娘的！”

冥魇贪恋地望着夜天凌的侧脸，目不转睛，角笑。夜天凌脸却一分分沉下来，末了霍然起，握起的手上青隐隐，眸寒意从生。

开始努力她自己。

夜天凌扭看向冥魇，即便能康复，一武功却是尽毁于此，再也不可能恢复了，这对自幼练武江湖的人来说，岂不是生不如死？

此时，冥魇却在素娘的扶持下轻轻说：“殿下，冥魇失职，没能保护好贵妃娘娘，请殿下责罚！”

脉俱断时利箭攒心般的痛楚下，毒发后万虫噬骨的煎熬中，这双睛是唯一支撑着她的渴望。曾千万次的想，他在险境中，他的敌人隐在暗虎视眈眈，刀山火海，只要还活着，便能见到他，告诉他，提醒他。

他现在就在面前啊！冥魇艰难地想撑起，却力不从心，声音微弱：“殿下…”

经脉俱损，骨碎折，是什么样的毒，什么样的刑，如此加诸于一个女上！便是有血海仇不共天，也不至于这般折磨！

并肩而行，她能觉到夜天凌上冷般的气息，他目不斜视地走在她边，每一步都似乎自她的心中轻轻踩过。她直了，尽量迈从容的脚步。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天，但那是太太远的地方，无垠的清冷足以令人窒息。她情愿放手，在羽翼尽折之前，回寻找真正属于她的海阔天空。

冥魇撑着全的力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浑一松，倒了下去。素娘匆忙扶她，却见她仰面静静看着如烟如尘的纱帐，双目半掩，眸光迷离，一丝微薄的笑轻轻漾于角苍白，如冰丝轻舞在明光灼灼的烈火中，飞焰绕，冰消雪的极尽那一刻的灿烂，穿破了雾霭迷漫的红尘似有梵歌唱，天外飞，宁静而光明。！

离开凌王府，有这样广阔的天地可以尽情地飞舞，她开的药方，她手中的金针，也能让啼哭的孩安然睡，也能让的伤者苦楚减轻，也能让痛苦的病人略展愁眉。她永远会记得凌王妃在她离开时说过的话，男女之间本无低贵贱，只是在男人的世界中，因为是女人，便更要知自己该怎么活…

夜天凌将手一抬：“此事不能怪你，是我太托大了。”

写韵担心地看了他一，轻声：“殿下，若日后细心调治，冥魇的还是能恢复的。”

素娘急忙上前相扶。“别动。”夜天凌沉声阻止，伸手搭在冥魇关脉之上。一洋洋的真气缓缓游走于经脉之间，如沉广阔的海，叫人溺毙，叫人沉沦，陷其中，万劫不复。

内堂里莫不平、谢经、素娘等都在“殿下！”

夜天凌微微转，目光在冥魇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却终究不曾再言，举步离开。

莫不平沉声：“属下已经调派人手追查，天璇刚有了回报，他们在绿衣坊济王前些年购下的一座宅院里。今晚之后，属下保证江湖上不会再有碧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