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狠狠揽着她，眸中戾气低沉：“若不是因为信你，我当晚便已下令挥军平叛。我虽信你有把握全而退，但你若当真有所闪失，帝都中岂止是血成河的局面！但那又于事何补？难还能再有奇迹，再让我隔着千年万年遇到一个宁文清，或是一个凤卿尘？”

夜天凌脸猛地僵住，额前青隐现，中的凌厉却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卿尘淡淡抬眸，看住他：“内廷司已拟好了添选妃嫔的标准，六中一后、四妃、九嫔之下，婕妤九人，人九人，才人九人，宝林二十七人，御女二十七人，采女二十七人。八品之下六局二十四司掌仪女官各四名，司二十八人，典二十八人，掌二十八人，其他无品级女官人数不定。”

卿尘眸一黯，无心和他争吵，只说：“不过是刚才试冠服站得久了有些累，这些凤冠霞帔看来并不适合我。”

说这话，卿尘也呆了片刻，转而侧首垂眸，满尽是黯然：“当年击鞠场上和你并肩作战的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他和十二了。你若真的信我，就不该恼我，我虽是胆大行事，却也是思熟虑过。现在非但你与他安然无恙，近百万将士也不必自相残杀，这些许冒险难不值？”

夜天凌见她眸中黑盈盈一片，尽是柔情意，近在前地这么看着他，将那满腔怒火包围、缠绕，寸寸化了无奈。终于长叹一声，将她拥怀中：“老天怎么送了你这么个女人来！”

服怎么不宣御医，你这又是跟谁赌气？”

他霸的不给人丝毫息之机，那字字句句像是丛丛炙的火焰，灼得人心中又又痛。卿尘向来言辞不输于他，此时却说不话来，只攥着他的衣襟，得他的心在手底起伏不平，当真已是怒极。

卿尘愣愕间，只听他再：“这江山王位，不过就是游戏一场，我岂会用你的安危去换取，又岂容他人觊觎于你？我若连自己的妻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天下！”

俩人僵持着，殿中一时异常地安静。

她素来不喜姜汤的味，却在夜天凌的怒视下端起来一饮而尽，将玉盏掷回盘中，转向内静躺着。侍女们细碎的脚步陆续消失在殿外，四周空空便显得格外冷清，卿尘上却搭来薄衾“怎么，背着我那么大胆的事，还跟我发脾气？”夜天凌话语低沉，颇为不悦。

话未说完，夜天凌剑眉猛蹙，伸手将她从榻上拉起来面对自己，怒：“你若是回不来呢！我夜天凌十余年铁血征战，踏平山河万里，区区四十万大军能耐我何？用得着你夜帝都，孤犯险！你是怕我输了这一阵，还是怕他丧命于我剑下？”

他几乎是声俱厉，目光严邃冷冽，迫得人如坠冰窖，卿尘脱便：“我确实是怕，我怕你们任何一个再变成第二个十一！”

卿尘倚着凤榻，倦倦合上眸。她原本便是打着神，现下更觉得滞闷，忍不住频频咳嗽。突然一只手覆上额，接着便听夜天凌愠怒的声音：“传御医！”

卿尘并不后悔那晚城惹得他不快，说：“我若错了，你罚我便是，为何却拿冥执他们气？何况我已经回来了，四十万大军平安城，我又哪里错了？”

卿尘抵着他的肩膀，幽幽说：“我这女人既让你如此不满，他们已准备了天下女供你挑选，想必总有善解人意的。”

卿尘自己清楚这症状，待要说不用御医，只见夜天凌神严厉，着实也无力再行争辩，便任御医赶来请脉开药，不一会儿侍女们先奉了姜汤上来。

夜天凌一怔，顿时哭笑不得，又气又恨：“是我的妻就得听我的，你要是再敢背着我自作主张，我…”

他说到这里顿住，卿尘修眉一挑，问：“你怎样？”

卿尘心里早已柔一片，面上却不服，下颌微扬：“我既然是你的妻，难还怕了这儿风险？我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你的妻？”

听她这么说，夜天凌脸微沉，这几天心里窝着的火气不禁被勾起苗，隐隐便要发作。

卿尘：“议章两天前便送致远殿了，你难没见着？”

夜天凌微怔，扳过她问：“什么？”

夜天凌听得大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