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话时看的是靳慧，靳慧却迷茫，从不知有这事，卫宗平、殷

她掌湛王府多年，素来受人尊重，虽说现在府中凡事都由卫嫣主，但她一开，仍没人敢怠慢。大家都定了神，一个侍女说：“王妃，王爷他…”话一，忽然打住，当场就变了脸。她是叫惯了靳慧王妃，脱喊了来，接着想起去年曾有几个侍女因此被卫嫣下令毒打之后逐去府去，骇得说不话来。

好在卫宗平等久居位，都是变不的稳重人，只是把闻声赶来的秦越吓得面无人。众人先将夜天湛扶到榻上，命人急传御医府。

：“王爷，这九百三十万里面，只鹤州、江州和吴州三就占了四百多万。”

话一落，殷监正等都暗地里称是，不愧是和凤衍斗了一辈的老臣，这话说在上，外里，明明白白。屋里没人再接，都等着夜天湛是什么态度，谁知他只一颔首“知了。”

又是这三个字，近来不说什么事，最后都是这不轻不重的三个字。一句知了，后面接下来便只有乾纲独断的决，倒叫他们这些臣谋士形同虚设一般。隔着那似曾常有的笑，卫宗平只觉湛王周都笼着漠然，这觉往常也不是没有，只是近来格外分明，咫尺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竟让他莫名地想起朝堂上那个人来。四周炭火温，卫宗平想到此却打了个寒颤。

这番话说得颇重，几人都不敢接，唯有卫宗平咳了声，：“王爷说得是。”

卫宗平：“还是王爷想得远啊，也是该给他们儿警醒了。只是孩自己打，打轻打重都无妨，若放在人家手里，就不好说了。”

巩思呈见他脸不对，叫：“王爷…”夜天湛扶住案，死死握着那虎雕纹饰，僵了片刻，忽然间一鲜血，便往前栽去。

靳慧岂不知这缘由，但也不怪她。卫嫣那番狠辣手段王府上下多是既怕且恨，不过人人也都看得明白，虽说卫嫣咄咄人地压着靳慧，但在王爷那里却没有半儿偏心的意思，尤其还有小世在，往后究竟怎样，谁也说不准。这两年下来，卫嫣刚嫁时那说一不二的势日渐衰落，如今又有了朵霞公主两妃并尊，她更是威风不复往日。

靳慧此时却哪有心情去想这些，只吩咐：“秦越带人在外面伺候着，既知王爷病了，都安静儿。还有，哪个要是敢传话，定不轻饶！”说罢急忙内去看情形，不过片刻御医也赶到了。

夜天湛端起茶盏，浅啜半，随即皱眉放下。他抬手压上额角，往后的垫上靠去，过会儿直起来，俊眉微挑，纸笔写了几封信。其中一封写得简单，只几句话便给巩思呈：“烦先生照这个斟酌措辞，附上我的印信密发各州。”巩思呈接了信，看过后即刻便在旁，一气呵成后誊写几份，加了印信，再看另外两封，一封是给于阗国王，一封却是给国监祭酒靳观。

湛王府中顿时慌起来，今天卫嫣和朵霞公主都不在府中，靳慧闻讯带着侍女匆匆赶来烟波送斋，只见里外侍女内侍慌成一团，站下皱眉：“怎么成这样，都没规矩了？”

“哦。”夜天湛应了一声，卫宗平接着“这三州是新调任了巡使，我们不上手。”

这变故将在座的几人惊得懵住，齐商离得最近，几乎是扑上前去撑住他，他只低声说了句“别慌”就此不省人事。

夜天湛语气不急不徐：“我也不是专说谁，只是凡事都有个度，由着他们来，早晚惹大，卫相别多心。”

殷监正等见来的竟是老御医令宋德方，不免意外，但也都顾不上细想，忙请到榻前诊脉。宋德方细细诊了半晌，放下手沉思，过会儿问：“王爷前些时候可是受过伤？”

夜天湛往他那看过去，那光似不经意，却盯得人透心。鹤州吴存，江州宋曾，这两个先前被罢免的巡使都是卫府门生，他岂会不知，缓缓：“罢掉几个也好，免得官当得久了鬼迷心窍。后面若再有这样的事，谁也保不了他们，让他们都好好想想该什么，不该什么。”

夜天湛将两封亲笔信封好，站起来：“秦越，去请…”他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脸霎时变得惨白，那两封信“啪”地便从手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