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笑了笑，闭目歇息，半睡半醒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阵嘈杂的脚步声，他皱了皱眉，很快便听帐外晏奚低声：“皇上。”

三生之后他们是谁？三生之前他们又是谁？回之中她与他们生命的集浅浅，转不休，不知始于何时，不知止于何。

夜天凌挑了挑眉梢，笑着挽她转。这时外面碧瑶禀报了一声，侍女们像往常一样奉了皇后每天该用的药来。金盘玉盏，药香微苦渐渐散了满室，将秋夜中清风的气息、殿中安宁的淡香都盖了过去，莫名地便在卿尘心里牵一丝难过的情绪。

卿尘不看他，有些任地重复：“我不喝了。”

家也难逃今天的结局，凤家就更不会例外。不过他现在乐得装糊涂，在对手欣赏着他落败窘态的同时，他也满意地看着对手逐渐走向相同的结局。

然而再没有什么动静，晏奚等了会儿，抬一抬“皇上？”

卿尘轻声：“这药里，一直用的有麝香。”

秋夜静，白轻寒，光飞转的灯下，卿尘青丝半挽，以手支颐，正看着面前几串晶宝石。

晏奚的声音隔着帷帐听起来，有些遥远和飘忽“福明刚才来人禀报，太上皇…怕是不成了。”

夜天凌沉默了片刻，复又一笑“好，你说不喝就不喝了。”他底倒映着烛火的微光，清淡而柔和，却有一抹寂然渐渐沉淀在幽的底。

“哦！”夜天凌似乎从某思绪中突然被惊醒，答应了一声。

心又有些隐隐作痛，她并不喜这虚弱的觉，但却早已习惯。习惯了凤卿尘，习惯了他的妻，如果真的能陪他一生一世，那便不枉这人生一场，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夜天凌问：“想我什么了？”

卿尘仰看他：“想你。”

“停了也无妨的。”卿尘“是药三分毒，多用了也不好。四哥，我自有分寸。”

卿尘垂眸：“我以后不喝这药了。”

夜天凌原本笑的中微微一滞，却温声：“谁说没有用，你最近气好多了。”他坐来她旁，抬手拢住她的肩，隔着衣衫她单薄的不盈一握，却是比先前更见消瘦。

“知

卿尘早已枕着夜天凌的肩沉睡过去，而夜天凌却一时无眠，独自望着帐神。隔着夜里薄薄的微光，卿尘的脸极淡，似乎破晓前一抹月痕，渐渐要隐去在天幕的底中，柔弱而苍白。方才她任地说不想再吃药，他原本绝不会答应，但就在到她眸光的那一刻，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在一起一年也好，十年也好，百年也好，去到哪里，他都陪着她便是，只要她觉得开心，他倒并不很在乎其他，生生死死，也都无妨。

正独自神，肩一，夜天凌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寝，自后面将她环住“想什么呢，我来都不知？”

卿尘轻轻一笑：“是我，怎样？”

玉枝灯淡淡的光影下，夜天凌眸光邃，凝视于她，随后，说：“刚才说了，都依你。”

卿尘夜里向来睡得浅，被这样惊动，早已醒来，夜天凌转问：“什么事？”

夜天凌淡淡笑说：“我说怎么刚才总静不下心来，原来是你作怪。”

安静的寝殿中银烛低照，画屏朦胧，龙榻凤衾，明黄绡帐层层低垂，四无声。

夜天凌：“为什么？”

卿尘：“没什么，就是想你。”

卿尘：“喝了没有用，我不喝了。”

夜天凌不解，以目相询。卿尘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他面恍然之“那也不能停了药。”他低声。

“四哥。”过了会儿，卿尘叫他，他却好像没有听到“四哥？”

迟迟钟鼓，耿耿星河，夜已三更。

她对着药盏发了会儿呆，慢慢将药喝了下去，秀眉微锁。待侍女们都退去后，夜天凌见她许久不说话，问：“怎么突然愁眉苦脸的？”

静垂的罗帷霍然被掀开，晏奚低着看到一角雪单衣飘掠过前，上面暗绣的飞龙云纹在鎏金灯下一闪，落回榻前背光的低影，是皇上猛地坐起来。

七碧玺、海蓝宝、月光石、紫晶、石榴石、绿幽灵、金丝晶，她将那串黑曜石也放其中，轻声慨叹。转多少岁月已往，那一串串晶石似乎穿连着她在此经历过的滴滴，虽然悲离合不尽相同，但对她来说都别有义，如那串冰蓝晶，如那串绿幽灵。晶石中仿佛沉淀了记忆的痕迹，当摸到的时候她会想起一些人，一个微笑，或者一句戏语，那跨越了千年的相逢，亦或是，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