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墙覆盖着黑的新瓦，大门上的油漆光可见人，隔着墙可以看到里面一片灰蒙蒙的影，那应该是里面的室殿宇。因为天还没有完全亮的关系，大门宏大地展檐下挂着一溜八盏大的灯。

理。当然，为了作一姿态我还是应该下车步行的，但我此刻突然没有了这样的心情。不想再对着任何人。

我正要松手放下车帘，忽然目光被另外一件事所引：在闭的宽大门前，只站着四个手持长枪的足轻！说是足轻也不完全准确，据我的观察应该说是穿着足轻装备的农兵。不，比一般的农兵还要瘦弱！

走不多远车队忽然再次减速并逐渐停了下来，不等我问石河贞友就从前面跑了回来。“回禀主公，二条阁下在前面求见主公！”他在窗边报告到。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来见我什么？”我半是自言自语地说到。

“会不会是朝廷改变了心意，他来请父亲留下呢？”虎千代语气兴奋地说到，双手握拳目光闪闪地盯着我。

“本卿不过是个下了野的无用老朽，诸星殿下太抬举了！”二条晴良笑容可掬地还礼到。

和泉现在也不安生，我过去看了他们也是烦！”

如今池田恒兴一甩手负气而去，我也灰溜溜离开了京都，那么守卫的职责自然而然落在了公卿们上，这也就有了这些穿着足拿长枪的家丁。

“这就好、这就好…”二条晴良连连着，好像还长长地吐了一气。“原来是诸星参议殿下的尊有喜，我这就向您贺了。其实我之前还一直担心，怕您觉得不合适呢！”

“我先到川城去住些日，总要等到过了年再离开！”我的行踪没什么可保密的，很快所有人都会知。“我的一名小妾近期便要生产，离京都近些我的心里也塌实。之前其他家眷已经过去，至少这个年算是团圆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被他的话闹得有些摸不着脑。

“本卿今年八十有五，自问倒还算健硕！”看我的犹豫，二条晴良立刻伸手在前拍了拍。“适逢殿下膝下添丁，好歹也算是添个喜气吧！”

“如果二条阁下不嫌弃的话，就请与我同乘吧！”

“天皇陛下安排的事情本卿办的并不顺利，所以现在已经卸了去！”他叹着气摇了摇，但我并没有看有多么惋惜。“为了避免大家都尴尬，本卿也想就此去走走，久闻诸星殿下慷慨豪，就老着脸前来打扰。远了我这把老骨也受不了，桂川城正是合适的地方！”

“那你待会记得看看，太是不是从西边升来的！”我说着向外钻去，车下已经摆好了踏脚凳。

“怎么敢劳驾您亲自来相送，看这大冷的天！”在前面的一个街，我快步迎向了二条晴良。

织田信长近畿的这些年里，每年都要拨款修缮皇家的寺院、园林，皇自然是更加不可能落下，几乎每年都要有几项局工程。自从织田信长死后，人心惶惶的诸位大佬谁都暂时没了这份心思，一些行到半截的项目因失去支持而停了下来，而且一放就是一年多。如今皇的气势依旧十足，可细心观察之下就会发现危机的痕迹。

“不知诸星殿下这是要回堺町去，还是…”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关切地问到。

这时的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二条晴良孤零零地站在一条横街的街上，上虽然披着斗篷却还是沾上一些化霜的汽，可见他是等了有些时候的。在他后不远停着一辆饰以“二条藤”家徽的车，除了御者外只有两名侍从站在车边。

安藤守就走后京都的正规队只剩下我和池田恒兴，其实不是谁在京都执政一般都不会忽略皇的守卫，总是每个门前要有四五个旗本带着二三十足轻才够面。这通常不止是为了安全问题，更主要是守护者的门面。而且据说在太平时代里，一个门侍卫官的职务可是年轻的大名弟份的象征。

“这…”这个建议一下把我了个措手不及，不知是否该答应他。

“阁下有什么事派人来知会一声便好，何必大清早上受这份辛苦？”看着他胡须上不时闪烁的小冰晶，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些动。不于什么目的总算是他还看好我，这么大年纪能作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易了。

“也许已经有很多年，朝廷没有觉这样‘轻松暇逸’了吧！”车队又转过了一个街角，武士们开始回到上展开旌旗，我也这样想着放下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