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是十分重情义之人,岳将军是为了救他,只怕他…”
室内嘈杂人声渐渐淡去,只余慕王爷、慕世琮、孔瑄、蓝徽容和一名军医。
军医行到慕王爷身边行礼,语调有些沉重:“王爷,箭上有毒,又正中心肺之处,岳将军他只怕…”
蓝徽容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奔涌而出,难道,这位可亲可敬如自家长辈一般的岳将军,就要为了救自己而去吗?
慕王爷也是身形轻晃:“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军医轻轻摇了摇头:“王爷,看岳将军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尽快吧!”
慕王爷面带悲戚,闭上眼来,片刻后缓缓睁开,行到榻前,凝望着微睁双眼,喘着粗气的岳铁成,轻声道:“铁成,是三哥对不起你!”
岳铁成目光迷离,似在找寻什么,微弱唤道:“那孩子呢?”
慕王爷心中一叹,回过头来:“方校尉!”
他这声呼唤如静水生波,蓝徽容猛然惊醒,挣扎着走到榻前,跪于地上,望着岳铁成,泪水成串滑过面颊,哽咽呼道:“岳将军!”
“孩子,别哭,我想求你一事!”岳铁成的声音如从地狱中传出,如噩梦般飘渺,在蓝徽容心头绞结缠绕。
蓝徽容心头剧痛,抚榻泣道:“岳将军,您说,我定要做到。”
“孩子,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能不能唱首歌给我听?”岳铁成双目圆睁,望着屋顶,眼神更是迷离。
蓝徽容不停摇头又不停点头:“您不会死的,您要活下去。”见岳铁成目中隐现哀求之意,她泣不成声:“您想听什么歌?我唱给您听。”
岳铁成双唇颤抖,喉间隐有歌声发出,蓝徽容听不清楚,忙俯身过去,只听岳铁成喉间颤抖着反复唱道:“铁牛铁牛,我家有只大铁牛…”
惊雷在室中炸响,狂涛卷起,风声呼啸过蓝徽容的耳边,她再也支撑不住,面色煞白,跪坐在了地上。
“铁牛铁牛,我家有只大铁牛,牵着一只大黄牛,遇到一只大水牛,铁牛黄牛和水牛,哪只才是真的牛?”
遥远的童年,母亲抱着自己,轻声哼唱着这首如童谣般的歌曲,似是想起了什么,淡淡而笑,笑中似还有一丝宠溺。
“母亲,黄牛和水牛我知道,铁牛是什么牛啊?!”
“铁牛啊,他不是牛,是一个人。”
“是什么人?为什么叫他铁牛?”
“他是母亲的弟弟,因为名字中有个铁字,脾气又倔得象头牛,所以大家都叫他铁牛了。”母亲微微而笑。
“是您的亲弟弟吗?那就是我的亲舅舅了。”
“不是,他不是母亲的亲弟弟,却比亲弟弟还要亲。”母亲遥望着北方,悠悠说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容儿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