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其职,总要将份内之事办妥,不让圣上病中操心,这才是尽我们做臣子的本份。”
百官们面上堆笑,轰然应是,慢慢散去。简璟辰看着众臣散去,默立片刻,转回正华门内。
正泰殿廊下,蓝徽容与孔瑄各自手持一盏蜡烛,为防简璟辰射袭,有个策应,二人一外一内,隔着门槛静静而坐。手中的烛火均用丝帛灯罩围护住,朦胧晨雾中,烛影摇曳,灯下两人的面容也如梦如幻。
蓝徽容一夜未睡,又极度紧张,此时放松下来,渐感有些疲倦。孔瑄握紧她的手,多日的相思与煎熬终于化为相见的欣喜与愉悦,柔声道:“容儿,真是辛苦你了!”
蓝徽容轻轻摇了摇头,低低道:“你在狱中,才是真正受苦。”
她抬起头望着孔瑄,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嘴角隽爽的微笑,这一刻,实是发自内心的满足与喜悦,又想起腹中孩儿,面上一红,欲说还休。
孔瑄看得清楚,微笑道:“容儿有何话,快些说出来!”
蓝徽容娇羞笑着摇了摇头,眼角瞥见简璟辰身影出现,笑容淡去。孔瑄望着简璟辰在远处站定,握住蓝徽容的右手:“容儿,我们一起熬过这几日,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蓝徽容感觉着他手中传来的温热,轻声道:“是,我们一起熬过这几日,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自那夜震天的秋雨之后,是连着几日的放晴,丽日融融,秋风送爽,京城遍地枫树,也终于红透了树梢。
简璟辰负手立于交乾殿内,双手笼于袖中,眉头微蹙。这几日他竭尽心力,方将局势稳住,又封锁住正泰殿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只安排了大量自己的亲信在外围日夜巡守。此时想起在那殿前生死相依的二人,实是爱恨交缠,难以自拔。
他也曾数次试图拿下孔瑄和蓝徽容二人,但那二人极为机警,一人在殿门口持火而坐,另一人必定在殿内门后相护,轮流值守,不曾有丝毫松懈。正泰殿内尚有少量水粮,他们也不吃自己送至殿前的任何食物。这二人武功又都不错,只要有一瞬的闪失,就会殿毁人亡,他终不敢冒这天大的风险,只能按捺下来耐心等候。
左端成轻步迈入交乾殿,见殿内并无旁人,轻声道:“王爷,已是第八日了,允王等人每天都吵着要入宫面圣,现在虽被咱们的人强行关于府中,但再拖下去,只怕将来后患无穷。再说,咱们虽已送了棺木和防尸身腐化的物事过去,但届时允王等人若是提出验殓,可还是会露出破绽。”简璟辰皱眉道:“算算脚程,慕世琮应该也回到藩境了,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他们如何互通信息?”
左端成叹道:“那二人意志坚定,轮流相守,咱们毫无可乘之机,只得继续等下去了。只是王爷,日后如何处置这二人,不让他们说出真相,您可想妥当了?”
简璟辰目光投向殿外晴朗无云的天空,默然不语,良久方轻声道:“到时再说吧,唉,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容儿,你―――”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微不可闻。
左端成立于他身后,心内暗叹,轻轻摇了摇头,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