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勾了勾手：“别着急走。我问你，你不炒栗了？”

一走，我问金龙：“他现在跟着你混？”金龙不屑地横了一下脖：“我这叫可怜氓无产者。你不知，他得罪了一哥，一哥让家冠揍了他一顿，家冠揍完了他，连摊也给他没收了。那天正好我在场，因为我以前就认识，上去说了几句好话。家冠说，这不关我的事儿，有什么意见你去找一哥。我就去找了一哥。一哥说，这是我们下街人的事情，外人别。嘿嘿，我是什么的？我妈说过，脸厚吃块，脸薄捞不着。这些年卖栗攒了不少钱，我何不…嘿，我收留了他拉倒。后来我才知，敢情他犯了一哥的大忌！你猜咋了？他跟在家冠这个小混的后面到收保护费！这事儿被一哥知了，一哥说，下街的兄弟没有这个习惯，谁‘戳’这事儿谁这个地方。家冠这小聪明啊，联合郑奎、钱风几个小一

这个胖得像糕的人果然就是刘鸿福，我笑着摇了摇手：“别抱了，我受不了。”

“不躺被窝里喝怎么办？”金龙在上面放肆地笑“我他个的，刚才我让一个傻陪我，这个傻没有酒量，三瓶啤酒‘拿’倒了！哈，我正准备躺着再喝儿呢…宽哥，快上来，兄弟上吩咐孩儿们给你炒菜！”话音刚落，旁边的一扇窗打开了：“谁来了？是张大宽吗？龙龙，是不是你经常对我提起的那个宽哥？哎哟！太好了，我正想认识一下宽哥呢。宽哥你等等，我这就下去接你。”说着，那个看不清眉的汉啪地关了窗，随即传来一阵下楼的声音。这个人不会就是刘鸿福吧？我听来了，这家伙很会装，这都说了些什么嘛，大有添溜沟的意思。我的心里蓦地一阵不。

金龙抬手一拍我的肩膀：“这就对啦，我这里有的是酒，”歪一瞥刘鸿福“我说得对不对啊福哥？去吧，去安排几个菜拿到我屋里，完事儿你就走吧，我跟我兄弟喝儿，你在这里凑合不合适。”刘鸿福讪笑：“也好也好，我这就去。”因为不明白这里面的“儿”我没有说话，冲王东使了个，跟着金龙了一个满是酒味的房间。金龙倚在门打了一个酒嗝，弹起笑：“我发现你有福尔司的本事，这么快就知我住在哪里了？说，是谁告诉你的？”我说：“福。”金龙骂声，一坐到了床上：“这张臭嘴，告诉他别跟外人…咳，呸呸，宽哥算什么外人？自己人啊！”一抬看见站在门迟疑着不来的，大吼一声“你娘的！刚才让你下去看看是谁，你他妈的笨到这个程度，一秒钟就被人给打成了这个样。”的脸上还在血，期期艾艾地嘟囔：“谁知这是大宽，不，那什么，宽哥…我不用去了？”

“你他妈的一一个宽哥，喊谁呢？”王东猛地推了他一把“你得有三十岁了吧？不怕把人给喊老了？”刘鸿福趔趄着倒退了几步，摸着脖颈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嘿嘿，习惯了这是。宽…大宽兄弟，老早就听龙龙念叨你和一哥，我一直想去拜访你们，你终于来了。刚才龙龙喝醉了，非着我跟他再喝儿，咱酒量不行啊，陪不了他呀。这不，你突然就来了。嘿嘿，好，宽哥来得好啊…”一颠一颠地往楼里走“一会儿我吩咐人炒几个菜，咱们好好喝一场。”

偷一看金龙，嗫嚅：“你还是问金龙吧。”

金龙不耐烦地挥着手：“。”

王东一把推开了他：“看准了再抱！”

我了：“没喝够。”

漆黑的楼里呼啦闪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王东：“宽哥，你真给兄弟面！”

脚下的人踢到一边，冲着窗骂了一声：“去你妈的，刚才你关了灯，躺被窝里喝？”

从后面悄悄拉了我一把：“你别听他胡咧咧，这个混‘’着呢。”

我没接这个茬儿，穿好衣服，跟着刘鸿福上了楼。

那伙计愣了一下，一扎煞胳膊，箭步扑向了我：“宽哥，你真给兄弟面，我是鸿福啊。”

刘鸿福错了两下脚步，尴尬地笑：“那就免了，那就免了…宽哥，上来说话。”

金龙站在楼，摇摇晃晃地冲我咧嘴：“我知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是不是没喝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