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有。”

“你上去堵着麻三儿，告诉他，如果他说话就杀了他。”

“麻三儿？他不是去了南方吗？”

外面响起兰斜的一声野狗被砸了一石般的声音：“哎呀！东东你怎么来了…”

长法垂着摸了我的胳膊一下：“好兄弟。”

“你们能等到明天吗？”我的脑海里泛一只包裹着黑铁的箱，它静静地躺在周五睡觉的房间里。“能，”林志扬的睛里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我已经落魄到丧家犬的地步了，只要能等到钱，死在这里我也等…大宽，别笑话我，本来我想跟法哥一起儿拦路抢劫的勾当，后来一想，那等于自掘坟墓，咱们这路人就是再穷也不能那样的营生，掉底，”咽一唾沫，地盯着我的睛“大宽，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去那个啊…哈，不能，不能！大宽不是那号人。”

“看来扬扬还真的在这里…”王东横了我一“你连我都防备着？”我说：“别想那么多，有些事情知得多了没什么好。你找到麻三儿就赶让他，然后去喊金龙过来…不，别让他来这里，让他去淑芬店里，你们在那儿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王东一怔，一仰脖笑了：“好嘛，明白了！你终于想通了，”起来打了个旋风“酒飘香歌声飞，朋友啊请你一杯，胜利的十月永难忘，杯中洒满幸福泪，来来来来，来来来来…”声唱着一路远去。

回屋坐下，兰斜还在哼唧：“娘的，番瓜包家的混帐玩意儿真不尊老，大小我也是他的叔叔…上来就掐，上来就掐，这都好几回了。我欠他的？想当初他小的时候我还抱着他买棉糖吃呢，这个忘恩负义的混帐东西。我咒他养个儿没有腚儿，我咒他养个闺女是林宝宝…哎哟！”兰斜捂着肚又蹲下了“我的肚啊…扬扬，你等我把话说完嘛，我想说养个闺女是你的那只鞋…哎哟！”这下彻底收声了，就跟连了电的灯泡一样。林志扬抬起脚碾了躺在地下的兰斜的脸几下，冲我一笑：“你说就这样的膘，他就是整天拿我当爷爷对待我能不揍他？哎，刚才是不是王东来了？他不会是知我在这里吧？”我笑笑说：“没事儿，他的嘴得很。再说我也没告诉他你在这里。”林志扬哼了一声：“这年谁敢相信谁？你就说我吧…”啪地吐在兰斜的脸上一痰“，我都不稀提这事儿了。法哥，大宽不是外人，你跟他说。”

他说，他跟林志扬是好几年的兄弟了，以前在拘留所认识的。前年年底，他们俩在东北那边杀了一个人，其实那个人也该杀，在这边差的时候把长法一个兄弟的对象给*了…杀人之后，他们俩在外面躲了一阵，后来林志扬呆不住了，跑回来投奔了凤三。“前面的事情扬扬都对我说了，”长法狠狠地了一烟“他不是在背叛你哥，人到了那时候是真的不由己啊…以前我们俩跟着凤三混过，那时候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好又去找凤三了。去年我也回来了，我们又在一起‘作’了一阵，看看风声过了，警察没有调查杀人的事儿，我们就各自回了家。扬扬把金砍了以后，先是藏在我那里，后来憋不住了，又

大宽，我知你也没有，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回来了。警察抓他，他贩卖枪支…回来看他娘，又走了。”

王东抻着脖往里看：“有人看见扬扬了。”

长法闷闷地了一烟，踢开林志扬踩着兰斜的脚，冲我摇了摇：“兄弟，我相信你，我能看来你是个有脑的人，那个叫王东的是你的兄弟，知我们在这里也无所谓了…”接下来，长法把他们前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

去你妈的，都要死了还这些呢…我笑了笑：“不会的，放心。”

“麻三儿。”

长法若有所思地抬瞥了我一：“扬扬说得也不完全正确。”

“他是怎么说的？”

声音立刻像放到一半突然被木堵住一样没有了，王东风一般闯了来。

王东还在回：“有人看见他了。”

我把蹲在门后捂着肚哎哟的兰斜提溜起来，往屋里一推，随手关了门：“谁看见了？”

我混地嘟囔了一句：“有些脏钱不要白不要。”

我没让王东来，堵住门问：“你怎么来了？”

我搂着他的脖往外走：“别胡说八，没有的事儿。”

“他说，他刚才在火车站看见扬扬着罩往这边赶，跟过来一看，扬扬来了这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