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床上，从怀里拽用报纸包着的那包钱，往床上一丢：“六千。”林志扬的睛一下绿成了猫：“这么多？够我用三年的了。”抢过纸包，猛地抖搂开，几沓钱哗啦掉到了地上，林志扬边拣钱边冲长法笑：“法哥，我没说错吧，我林志扬的兄弟没得说！”将钱重新包好，咧着大青蛙嘴笑，直往脖里面淌“大宽，你够哥们儿，你够哥们儿…得，我也不问你是从哪里来这么多钱的了，我只说一句，只要我林志扬还活着，以后我会报答你的。”一瞅站在门的兰斜，把一斜：“兰哥，你什么也没看见啊，知不？”兰斜连声说“知”委琐着退到了门后。林志扬瞅着我看了半天，想要说什么又没说来，猛一：“我走了。大宽，你多保重，等我在外面安稳下来我会来找你的，大恩不言谢。”

觉。林志扬，带着钱你赶吧，得越远越好，别让警察一锅端。在门站了一会儿，我抬手拍了拍门，兰斜来了，月光映照下的睛更斜了，脸朝左，睛却朝向我：“你怎么才来？扬扬等不及了，直嚷嚷着要走。”

长法从门后的黑影里闪来，猛地抱了我一把：“好兄弟。”

“大宽，”兰斜歪躺在床上，睛慢慢变成了斗“以后扬扬再来找你，我不会留他了。”

林志扬佝偻着站在房门边，闷声：“你再不来我就走了。”

“你是个膘，”我勾住他的脖，猛地将他摔到床上“老实在家呆着吧，别。”

长法搂着林志扬的脖往外走，一句“天无绝人之路”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我默默抱了他一下，拉着长法，把他俩靠在一起，作轻松状笑：“走吧，再‘黏糊’就走不了啦。”

“**没教导过你吗？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转就走。

我着他的胳膊了里屋：“钱我带来了。”

兰斜从门后来，想去送送，我一把揪回了他，他如释重负地唉了一声。

我扒拉开他，一步跨了大门。

“你看扬扬把我给打的，”兰斜将自己的脸凑到灯泡下，扭着脖看我“你走的这一阵他一直没闲着打我，说我是个臭嘴…我知他是怕我把这事儿说去，我能那么？那成什么了？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要是那么，我还是个当叔叔的嘛。”缩回脖，冲我诡秘地眨“大宽，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我伸手来，轻轻贴了贴他胀的脸：“看来扬扬还没揍服帖了你。你打听那么多什么？你什么都没看见。”兰斜往后一躲：“大宽，我得提醒你一句，犯法的事情可不能。没看麻三儿？私自了几把枪，他也没想到警察会抓他…哎哟，扬扬这个生孩没腚儿的啊，哪有儿打爹的？恶人自有恶人磨…等着吧，早晚有人收拾他。四人帮怎么样？够狂不？还不是照样叫华国锋和邓小*平那帮人给撂倒了？我早就给他算到了，他将来的下场就是四人帮…妈的，现在是谁横谁占儿，恶人还得恶人治你信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