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判了六年。金突然兴起来，笑得直拍大：“好啊好啊，比我厉害！我混了这么多年江湖，才判了三年，赚大发了我！”止住笑声，

“不是因为这个，”金的脸一“我被人砍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妈的，真够窝的。”

“我知，”尽金这样对待王东让我觉很伤自尊，我还是勉挤了一丝笑容“他太能唠叨了。”

话音刚落，门又开了，王东局促地站在门冲里面笑：“哥儿几个都来了？”

“判了，冤枉啊，七年呢，*幼女。”臭虫翻个白，一瞅金“呀，金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认识呀，怎么不认识？”臭虫一瘪的脯“我是季小波呀，跟汤勇和四哥在一个号儿里呆过。”

金骂声，悻悻地坐回去，一痰到墙面上：“妈的，跟我玩这个，也不看看我是谁，你瘸？”

“你这个季是我这个。”天顺胡噜一把，一脚把他踹到了桶边。

“我跟他拾不起辈分来，我这个季不是他那个纪。”

金扫我一，说：“兄弟别摇，对待这没大没小的玩意儿，不能给他摇起来的机会。”

“对，”金笑得有些凄惨“这事儿不能提，一提我就‘犯痨病’。判了几年？”

后面一个里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东哥快走啊，后面挨着号呢。”

鲁所长把这个人连同王东往里一推，说声“都老实啊”咣当一声关了门。

王东附和：“金哥说话有理，这玩意儿不能同情，一炮先沉了再说，让他知哪座庙里住着武二郎。以后怎么使怎么有，让他趴着他不敢躺着，让他撅着他不敢腆着，”冲我一吐“宽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同情别人就是毁灭自己，这话虽然偏激了一些，但是警句来用刚好，特别是在这个人吃人的破地方。当初我刚来的时候，这小‘乍厉’我，仗着他跟汤勇和胡四在一个号儿里呆过…”“住嘴，”金横了他一指“你，到墙下站着去。墙上有字儿，给我朗诵朗诵，用普通话。”王东似乎在这里学“油”了，颠着站到了墙，对着墙上贴的一张纸，大声念了起来：“为了维护看守所的正常理秩序，所有在押人员必须遵守以下规定，一，要认真学习，严格遵守规范，服从教的理…”

“妈的，我说你怎么这么‘杠杠’呢。”金一哼，又躺下了。

“季小波？好名字，”金坐了起来“纪晓岚是你什么人？”

“他没动手吧，”我轻描淡写地说“我听人说，你连他和林志扬一起打，他跑了。”

“咱们认识吗？”金斜他一，闷声“不认识不要近乎。”

烦的样，我舒气笑：“一会儿就过来，在那边收拾东西呢。”天顺把我的铺盖抱到窗底下，一推金的胳膊：“大金，别玩造型了。我跟大宽在一起两个多月，这伙计不错，跟林志扬两劲。来，大宽，坐下说话。我跟金哥把事情都说了，那事没你什么事儿，金哥分得清里外。蝴蝶也判了，去劳改队了，前天刚走的。蝴蝶跟金哥谈过了，金哥就这脾气，心里没什么。”

“臭虫，你不是不喜跟我在一个号儿里嘛。妈的，你逃不掉的。几年？”天顺不理王东，一把扯了臭虫。

“哈，你小有，”金瞥我一，微微一笑“兄弟，你不会说我太‘慌慌’了吧？我不是针对你。”

臭虫嘟囔一句“到都有欺负我的人，到都有亲人的笑脸”听起来像一句歌词，怏怏地贴到墙，像一。天顺看他的神就像看一堆狗屎：“我就纳闷了，你是用什么办法把蝴蝶给迷惑的？你整个一个臭不要脸嘛。”一提蝴蝶，臭虫仿佛打了气的气球，一下膨胀起来：“别以为我是个‘迷汉’，真正玩起来，那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金皱一下眉，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臭虫浑一哆嗦，脸刷地黄了：“哪句？前面的？金哥，我没说啥呀…我说，我真有福气，走到那里都有亲哥哥照顾。”“**，你以为我听不来？”金的影一闪，我还没看清楚前发生了什么，臭虫就麻袋一样摔到了对面的墙角下，见得半边脸了起来，模样就像病狗又挨了一石。金打人确实够狠，动作也够快，刚才还在安详地坐着，看上去浑都于松弛状态，突然闪电般的一击，风云变，简直是天生的杀手。

我没有细看他的表情，也不能细看，那样会显得贼眉鼠没有见识，笑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