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他的说：“回去以后，你首先应该跟淑芬断了联系，那不是你的，再跟他联系，你连**都保不住了。”

我有些生气了：“来顺都七八岁了，她还在家看的什么孩？打谱惯死他？”

正月十五吃元宵，我们每人分了一大碗，我一个也吃不下去。看着这碗元宵，我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正月十五。那时候我大约五六岁，嘴谗得像猫。晚上放完了爷爷给我买的“滴答笈”（一土造礼），上我妈给我们糊的纸灯笼，我和哥哥满下街疯跑。着满大汗回家的时候，我妈端两碗元宵来，对我俩说：“一人五个，不饱就吃馒去。”我说，怎么这么少呢？人家王东家饱呢。我妈不说话，转去了里屋。我和哥哥吃了元宵，就去了。我哥说要带我去兰斜家吃，兰斜他娘给他了地瓜面元宵，够吃。我爷爷追来，一手一个拧着我俩的耳朵回来了。我哥哥在堂屋瞪着睛跟我爷爷叫板，我跑来了。我吃着手指，沿着下街戏台往大海池那边走，脑里全都是白生生圆乎乎的元宵。

我爸爸低着说：“还好还好，这阵不大去医院了…医院也去不起，咱家没钱。”

我爸爸不说话了，好象要叹气又憋回去的样，声音又轻又模糊：“她也不容易…她妈以前不是脑有病吗？她好象遗传呢。你别这些了，家里有我呢。”林宝宝犯了神经病？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爸爸，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怎么了？”我抓着爸爸的手，用力摇晃。我爸爸掰开我的手，把脸转向了门：“我该走了…没事儿，家里真的没事儿。你好好在里面改造，等你去以后这些事情再跟你说。”我知我爸爸的脾气，他要是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是给他跪下他也不会说的。我只好送他门，摸摸他已经变得有些驼背的脊梁，说：“爸爸，回去告诉我妈，我很快就回家了，好好保重自己。”

这个年我过得异常郁闷，连梦都没有一个完整的。

我爸爸走了，从后面看，他在吃力地抬胳膊，看得来他是在泪，我估计家里肯定了不小的事情。

我笑了，眯起睛说：“兄弟，记住我这句话，狼嘴里的兔，狗嘴里的屎，都是抢不得的。”

年前王东就到期了，走的时候在监舍的楼下喊我：“二哥，我先走啦，过了年再来看你！”

结“他就不会学着圆一些？比如我。当初我跟蝴蝶在看守所…”“打住打住，”心里憋屈，我不喜听他唠叨了，打断他“既然你的脑那么大，以后回到社会上给我明着儿，别整天喊着砸这个砸那个的，你首先应该向家冠学习。”

我爸爸说：“她不在那里了，在家看孩呢。”

我说：“我嫂不是还能在纸盒厂赚几个吗？让她先拿来，等我去以后还她。”

我没有往下看，我怕自己哭声来，让大家的心里都不舒坦。

年前，我爸爸来了，先是念叨了一阵党的政策好，刑期少的可以来离家近的地方改造，然后就沉默了，目光躲闪，好象有什么心事。我说，你不用担心我，把自己的搞好了比什么都，等我去，我给咱们家买一大房，你跟我妈一间，林宝宝跟来顺一间，我自己一间带厨房的，专门给你们饭吃。我爸爸说，大宽你是个孝，比你哥多了，你爷爷老早就说过，咱们家谁都不事儿，就你能给咱们家买上大房。我说，那是，我爷爷有先见之明呢，这事儿包在我上了。

王东一正脸，义正词严地宣称：“淑芬是我嘴里的屎！”

一提淑芬，王东的表情就像嫪毐看见了潘金莲，又急又傻：“好东西都给金龙倒来啊？我他娘，不行！”

我盼望着王东来看我，可以问一下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送走王东，我蜷在墙角闷了好一阵，觉自己现在活得都不像人了。看就要过年了，我掐着指算了算，从被警察抓起来的那天开始，我已经在监狱里整整呆了三年半了，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多么好的年华啊…还有不到三年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实在是太想回家了。有时候看见一只麻雀，甚至一只苍蝇我都会羡慕，羡慕他们可以自由地飞。中午收工，我排在队伍后面，一路走，一路想已往那些自由的日，沉闷不堪。走近监舍大门，回望望那条笔直的柏油路，我突然发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不值得留恋。抬望望大墙外的那一抹天，很蓝，光也很柔和，一切都是那么好。

我问爸爸：“我妈的还不错吧？”

街上有灯笼在闪烁，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挂在门，有的挂在树梢，有的提在大人和孩的手里。这样的景象让我的心里涌上了乐和幸福，我忘记了元宵，我好像已经吃饱了元宵一样沿着大街奔跑起来。我没有跑到大海池那边，我跟着一群提着绿绿灯笼的孩来到了大路那边的广场。广场上着耀的汽灯，有人在跑旱船。我看见林宝宝牵着林

王东跟我瞪了一阵，脸一下红得跟漆过一样：“宽哥，什么也不叨叨了，以后我听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