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一些谢她帮我接电话的话，刚要走，大姨拉住了我：“老二，你还没有对象吧？”

大姨不乐意了，拽得我陀螺一样转：“这不算家里事儿？啧啧啧啧，来劲了你还？老二你可别以为自己是个人。”

我知老太太不喜我们这帮人凑在一起，她怕我们惹事儿。我对付这个很有经验，这时候不能说话，一说话，老人家就会唠叨个没完。我装没有听见，抄起墙角的一个拖把了厕所，边在池里涮拖把边想，也怨不得老人家这样看我们，我们也确实了很多让老人心的事情。我们这样的人，在老人里肯定都是一群永远长不大的坏孩，他们对我们是又恨又…但是，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坏孩呢？起码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坏，虽然我能够用筛从边筛一大把杂碎，但我一直相信自己跟他们不一样，即便别人认为我是坏人，那我也是坏人里面的好人。小时候我可是个乖孩，我爷爷经常摸着我的脑袋对王老糊说，我这个孙将来错不了。站在厕所里，我拼命地想小时侯我的那些纯真，不知因为什么，脑里除了明镜般的天空和着红胳膊箍的人，全都模糊着，觉那些往事就像被一玻璃隔着，无法看清。

多年以后，我摸着娆娆的“柳条腰儿”满怀漏*地说：“娆娆，当初我要了你就好了，我是个男，人生第一次给了你，你绝对幸福。”娆娆瞪着她的“大儿”说：“老氓，现在才想起这个来了？早什么去了！姑当初好几年没沾男人了，算半个*女呢。”我说，要不咱俩上结婚，找补找补？娆娆说：“没意思啦，一对新夫妻，两老机。”

我决定理完手的事情就撒人去找杨波，我觉得她就像一株生命力顽的小草，地扎在我的心里了。

回家的路上，脑里忽然就想起了王那天说过的话：大宽还没媳妇吧？要不我去跟我表妹说说，你们俩来来？我表妹刚大学毕业，在学校当老师呢…尽我对王的表妹不兴趣，可是王说的话很对，我真的应该结束自己的光生涯了，我已经是奔三十的人了。有一天，我在胡同遇见了小卖的大姨，大姨不小卖了，把房租给别人开了家小吃。

我知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咱的底黑吗？拗劲一上来，我索跟着她去了。

郑奎说的李本住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儿，然后设计好了停车的位置，笑着说：“李本这小确实没有脑，你看，从胡同里来，走不了几步就上了大路，大路四通八达，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走三步远就是大海池，把他扔到海里去，他都不知是怎么去的，不好他还以为有人来请他洗海澡呢。好了，睡觉吧，明天我回市场等你的消息。”

在一个私人开的商店里，我见到了这位“柳条腰儿，大儿”女，当场又想溜。女追了来：“张宽张宽，跑什么呀你，我又不吃人。”我躲闪着她摸上来的手，连连哈腰：“娆娆，娆娆，我怕了，我怕我爹的笤帚疙瘩…”娆娆喝了疯老婆似的颤着腰笑：“那是多少年的事儿了啊…真坏，还记着呢。张宽，你也不用躲我。我听我姑妈说了，你早就放回来了，想学好，有那个意思要跟我好。那好啊，我现在单了。孩跟了他爸爸，要不咱俩就几天，合适的话…”“不合适，不合适。”我撒就跑，上像是装了兔脚。后来我基本不敢从大姨家的门走了，怕她冷不丁来我两掌。

走近小黄楼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一线勒着，一一地痛，下意识地瞟一那扇窗，开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大姨说：“我一个侄女刚离婚，没带孩。人漂亮着呢，柳条腰儿，大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半夜，我起来撒的时候，看见郑奎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电视里的和尚和士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愤怒的女跟一个风度翩翩的小生在吵架，小生被女扇了一掌，泪满面，冲她叫一声，天呐，难你不我了吗？老天爷呀！挂靴拂袖而去。郑奎似乎是嫉妒了，啪地关了电视：“什么**玩意儿啊，天下女人有的是，你嚷嚷个呀。”

杨波，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杨波的影在我的前一闪，我说，还没呢。

天很快就亮了，从窗外透来的一缕光，把我的心照得洋洋的。闭了一阵，我坐起来，掀开被，一烈的脚臭味把我熏得一阵眩，大奎，赶找个媳妇吧。我洗了一把脸，去客厅跟郑奎他妈打了一声招呼，郑奎他妈正弯着腰从一个盆里往桌上的碗里捞面条，听到我喊她，回横了我一：“以后别叫我大姨了，我没你们这些外甥。”

我说：“我暂时还不想考虑结婚的事儿，家里的事情都够我忙的。”贴着墙想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