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兰刚想挣扎的动作在听到袁忠的喃喃说话声停了下来，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还好，还好，李月兰的心瞬间有些酸楚。虽然袁忠对于刚刚的噩梦什么也没说，可是她能从他的一遍遍还好和微颤的里听到一遍又一遍的恐惧，无奈，和庆幸。关于那三年战争记忆的恐惧，无奈，和庆幸。

“睡吧睡吧噩梦会远离你的”李月兰轻声将袁忠扶回床上躺好，帮他掖了被，轻轻拍着他的膛，低声。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在过去的十五年里，袁忠似乎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过如此的脆弱，在她面前，他总是大，勇猛，线条的，能担当一切的。即使到后来，他变了心，变得冷酷，绝情，但却也没有放下过男人的担当，将她迁了偏院，赡养自己的后半生。

梦。

“袁大哥，你怎么了？”李月兰见他不说话，便接着问。

那是她嫁的前一个晚上，依着袁家村的习俗，成亲的男女都要准备一份定情礼。虽然她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但是既然都已成定局，她也不会抗拒，这是她的命，这她一直都知。

李月兰回过神，发现已经倒在自己怀中的袁忠，看着他沉沉睡去的脸，李月兰无由来的松了一气。这样陌生的他，让她有一没由来的恐慌。

“哈”袁忠突然坐了起来，将李月兰吓得向后倾了倾。

在李月兰的记忆里，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袁家人就再也没有提过或是关心过袁忠有关战场的情形，哪怕这是他们获得富贵荣耀的原因。因为每一次袁忠归来，带给他们的只会是喜悦而不会是忧愁，所以虽然他们也抱怨这天下的不太平，但更多是在一遍遍炫耀这不太平所带来的荣华显贵。即便是自己，也不得不沉沦在每天的际，塑造显贵威严里。

李月兰将衣箱盖好，又走回了梳妆台坐下。缓缓的将手中的布包拆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间的衣服。

而在这个晚上，李月兰却听到了过去十五年从未听到的声音。受着袁忠地怀抱，李月兰有一恍惚，这是那个男人吗？这是那个和自己一起走过十几个年的男人吗？

“袁大哥，袁大哥，你没事吧？”李月兰见袁忠只是怔愣着不说话，不放心的上前推了一下袁忠。

“哈”过了一会儿，袁忠像是认了李月兰似地，抹了一把脸，摇了摇。

看着呼越来越沉的袁忠，李月兰却没有了睡意。抬望着照窗棂的月光，李月兰索起下了床。

终于，借着月光，她将大半的衣服翻了个倒转，才从某一夹层中一个蓝的布包。

他看着李月兰，最后缓缓的将她拥在怀里，抚着她的背，低声说：“还好还好我还活着还好我还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袁大哥，袁大哥，你醒醒，你醒醒”李月兰拍着袁忠的肩膀，越喊越大声。

她将衣服一折开，终于在月光下看清，原来是一件灰的男式衣袍。李月兰一遍遍抚摸着衣服，略微灰暗的颜似乎显示着衣服已经了有些年了，但细密实的针脚却可以看当时工的人有多么的用心。

李月兰抚上衣服的针脚，记忆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八年前。

待不急想太多，李月兰起了，摇晃着袁忠。

所以，在她嫁前，她娘拿来了袁忠的尺寸，让她将定情礼准备好。但是由于嫁的匆忙，这份定情

余光无意中扫过台上的梳妆盒，一只手伸拉开上下层的隔板，信封，一只手抚摸着盒上心雕刻着的山茶，脑中的思绪又开始纷繁复杂起来。

“没事没事”低沉的声音从指中传，过了好一会儿袁忠才将从手中抬起。

突然间，李月兰站了起来，盖上梳妆盒，走到一旁的衣箱前，缓缓的打开衣箱，一层层似乎在翻找什么。

坐在窗前的梳妆台旁，李月兰觉得更接近了月光。看着窗外悬挂的月亮，她觉得未来的路也飘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