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要辛苦你了。”他笑笑，只是笑容里，可丝毫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

于是乎，伊人开始笨手笨脚地为他穿衣服了。

贺兰雪吓得够呛，连忙放弃继续捉她的念，摆手：“还是让易剑来吧。”

贺兰雪则一阵窃笑，见着伊人就要睡着，他便指使着她去拿这拿那，简直是——相当相当过分啊。

再好不容易将甲上，又发现正反错了。

易剑勒住了缰绳，转请示贺兰雪：“凤先生说了，让我们城后不要急着，最好等他来了后一起商榷后再作打算。”

好不容易为他上长衫，忽而发现甲忘穿了。

贺兰雪的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日要穿的衣服：褂、长衫、腰带，类相当繁多。

她兀自研究了半晌，终于决定一劳永逸，折回房，颠颠地拿了一柄剪刀来。

“…夏玉与冷艳婚事的消息，只怕这几日也已抵达朝廷。”贺兰雪作势沉了片刻，随即挥手：“无论如何，先城吧。”

伊人！”

伊人从前不知：原来男人穿衣服这么麻烦的。简直比女人还琐碎。

等到了车上时，她依旧睡惺忪。总是睡眠不足的样。

…

待衣饰终于全准备好后，伊人舒了气，偏看了看他的发。

她很无语地推开门，毫不意外地看着贺兰雪正躺在床上，一脸笑地看着她。

一个固然从未抱过自己，从未疼过自己，却十月怀胎，将他生养下来的母亲。

易剑这才重新扬鞭，车碌碌作响，在驿上发。

磨叽磨叽，好不容易挨到旁边的房间门——里面的呼喊依旧中气十足。

“京城…”伊人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突然有百集。

…

…

易剑对此很无语。

近乡情怯。

——如果可能，她更愿意为他将发全剃掉。

关于京城的消息，每天如雪一般纷杳而至，太后的病竟似一日重一日，连驻守边防的贺兰钦，也被贺兰淳急急地招了回去。

也许从前的线报，只是一个模糊的事情代，越接近天朝，贺兰雪越有极的：那个即将过世的老人，是自己的母亲。

她先是盯着天板静默半日，哀叹了一阵苦命，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翻下床。

床边散着一堆今

“他与凤七小有事先行了，他留话说，让我们暂居蓬莱客栈，如果他到了，也会住在那里，到时候便在大厅会合。”易剑如是回答。

然而，除却伊人的事情外，贺兰雪的神又是凝肃的。

归心似箭，那脚程，也越来越快了。

——男人的发，也是很难很难梳理的。

贺兰雪穿着一白的亵衣，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任由伊人折腾来，折腾去，兴致盎然的样。

于是脱掉，重穿。

于是乎…

贺兰雪于是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展开，一副任由宰割的样。

…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贺兰雪见伊人神有异，心念一动，忽而想起：伊人其实还是有家人的，她的家，是天朝首富伊家，她的，是当朝最受幸的贵妃，她曾经，也是京城的一个大家小，一个王妃，甚至，在这里经

大呼小叫不绝于耳。

伊人如临大赦，立摇摇晃晃地回去补眠。

他们的行程其实不慢，几乎每天都要赶路达九个时辰，到了客栈，也不过是迅速洗漱、浅浅小憩而已——那也是伊人严重睡眠不足，整天像梦游的原因之一。

她又重新回来了，多么奇怪。

这一停一动，早已把兀自坐在车厢里打瞌睡的伊人惊醒了，她迷迷蒙蒙地睁开，撩起轿帘，朝外一看：远的景依稀熟悉，只是拢在清晨的薄雾里，又显得有陌生。

据说，内务府已经开始采办白绸，为丧事准备了。

脱掉，重来。

伊人半睡半醒地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甲，喏了声“站起来吧。”

“凤先生现在在何？”贺兰雪问。

“回到京城了，伊人。”贺兰雪微微一笑，笑意抵达角，竟然有妩媚。

到了第十日，京都远远的城墙已经能看见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