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边靠了靠:意思便是,给贺兰雪腾位置。
贺兰雪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褪掉自己的衣服,同伊人一样,只留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裤,长腿一跨,轻轻巧巧地落在伊人的对面,蹲下身,让温热的洗澡水刚刚淹没他的肩膀。
他们就这样蹲坐在木桶的两头,膝盖对着膝盖,眼睛对着眼睛,安安静静的。
“伊人。”贺兰雪望着她,毫无意义地唤着她的名字。
“恩?”“伊人。”
“恩?”“伊人…”第三次话落后,伊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对面的贺兰雪已经游了过去,上身一倾,伊人只觉白色的温热迎面而来,她已经被他拥进了怀里。
“伊人…”她被紧紧的抱住了,小脸有点无措地倚在他的肩膀上,然而转瞬,便是平静。
伊人也回搂着他。
双手放在他宽阔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
“不要难过了。”她轻声说。
即使贺兰雪表现得那么笑语盈盈,可是一天之内经历这许多事情,他一定会难过吧?
阿雪一直是容易被别人所伤的人。不像她。
他的心是一堵长长的柏林墙,看着铜墙铁壁,其实碰一碰就成碎片。
她的心则是一块大大的钢化玻璃,看着晶莹剔透脆弱无暇,其实,是一面淡漠的铜墙铁壁。
…
…
…
…
贺兰雪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手臂的力道加深了一分,她几乎要嵌进他的体里。
“阿雪…”伊人心中柔软,仰着小脸,小巴靠在他的肩上,鼻子里满是他好闻的味道。她突然想说点什么来表达一种关切,架构一架能够让他不要独自承担所有情感的桥梁,可是话到嘴边,才知道自己词语匮乏,最后,只能也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伊人明白了贺兰雪方才接二连三呼着她的名字的感觉。
他们都在试探着通往对方心灵的方式。
可越是试探着,越发发现,两人即便这样,还不够近,仍然不够近。
想更近一点,他想走进她永远的没心没肺的后面,她想要触摸他柔软得发涩的心。
想呼吸对方血液里吐出的空气。
这种最深层的欲-望让贺兰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觉得焦躁,手臂上的力气一加再加,总是不够。
而伊人的表现略显浅淡些,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心中被什么东西激荡着,找不到出口,她突然开口,重重地咬了下去。
贺兰雪细滑的皮肤上很快出现了一轮清晰的齿印。
而这轮齿印,便像导火线一般,很快将他烧成了灰烬。
他已经忍不住。
“伊人,”修长灵活的手指小心而坚定地探到了伊人的衣襟前,然后一点点,诱-惑般深入“把你交给我吧。”
“恩。”伊人轻声应了一句。
贺兰雪的指尖有点微微的颤抖,散着热气,兴奋而谨慎。
他的唇缓缓地凑到了她的耳边,然后张开,咬住她小巧如珠玉般的耳珠。
伊人咦了一声,耳边传来阵阵酥麻,如电流一般,丝丝地窜过她全身,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与上次炎寒吻她,那么不同,伊人有点呆滞,全身浸在温水里,所有的毛孔都是懒洋洋的,所有的感官又全部打开来,她从未这么清晰去感知这个世界的一切触觉味觉和嗅觉。
她闻到了他发丝的味道,像干燥的草地。
她手下他的皮肤,仿佛活着一般,一股一股,小小地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冲破她的掌心,雀跃而出。
他的肩膀,他的身体,有种咸咸的味道,那种咸味并不太浓,刚刚好,迎合着她舌尖的味蕾,诱-惑着她想再一次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