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容秀看了许久,才认出是血写成的字句。
很娟秀的字体,应该出于一个女子之手。
上面模糊的字迹,依稀辨出:“息夫人,请原谅我,我只想远远的看着无双,只想给他生个儿子再销声匿迹,我没想让他爱上我,我对不起夫人,也知道没办法来为自己赎罪,唯有以死明志了,现在无双已经不在了,我也马上会从这世上消失。夫人,原谅我们两个死去的罪人。”
容秀合上了布条。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连死都死得如此卑微的女子。”贺兰淳苦笑道:“我不想卑微,可是,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比他们卑微”
容秀诧异地看着贺兰淳,从来不知,那冷冷的容颜下,竟是如此刻骨的自卑与孤寂。
“你会为此而瞧不起我,后悔自己没有跟贺兰雪走吗?”见容秀满脸讶异,贺兰淳脸色一沉,冷声问。
“你是什么身世,有什么关系呢?”容秀终于回神,望着他,静静地说“你还是贺兰淳,对不对,这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何需耿耿于怀?”
贺兰淳的目光闪了闪,还未说话,门突然被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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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悠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她盯着贺兰淳与容秀,大声道:“就因为你的自卑与猜忌,你就害死二哥和三哥大哥,你以为这个理由,就能为你所作的错事辩解吗太后一直知道你的身世,她可曾轻你害你?当年你要这皇位,三哥二话不说就让给你,你现在何曾念过他的恩情,大哥,你可耻,你让我觉得羞耻”
“悠…”容秀准备说点什么,贺兰悠也一把喝住了她“闭嘴秀姐姐,你忘了这五年来他是如何冷落你的?现在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就可以将所有伤害全部抹掉吗?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容秀哽了哽,平声静气地回答道。
贺兰淳身体一震,转头看向容秀。
容秀神色素淡,眼睛深处,有种认命的静。
贺兰悠看着气愤,然后一甩手,不管不顾道:“我不管你们了,如果想活命,现在就赶紧离宫,裴若尘造反了,这宫里,全是他的人”
贺兰淳大吃一惊,容秀却是一声喟叹。
“到底怎么回事?”贺兰淳厉声问。
贺兰悠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窸窸窣窣,井然有序,将秀宫包围了起来。
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挟持我,从后面走。”贺兰悠当机立断,抽出贺兰淳腰间的长剑,递给他。
即使再恼恨贺兰淳的狠绝,可是这么多年来,贺兰淳对她却是极好的。他也一直是她敬仰的大哥。
贺兰淳来不及多想,只能将剑架到了贺兰悠的脖颈上,往后门退去。
后门一打开,便见到了裴若尘。
裴若尘领着众人,负手站在最前方。
贺兰淳与裴若尘对目而视。
每个人的目光都复杂至极。
他一直当他是棋子,到头来,谁也弄不清,谁是谁的棋子。
“裴若尘,让开”贺兰淳毕竟做了这许多年的皇帝,他不会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如此这般的废话,只是沉声,威严地喝了一句。
裴若尘没有动,依然望着他。
“若尘…”贺兰悠有点不确定地喊着他的名字。
她知道。裴若尘是不爱她的,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放掉强敌,贺兰悠一点把握都没有。
贺兰悠的声音提醒了贺兰淳,他的手一紧,贺兰悠惊呼了一声,感觉到了疼意,不知伤得深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