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流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尊敬过,新婚当晚,自然是她睡床,流逐风打地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伊人迷迷糊糊要找厕所,一脚踏在了流逐风的身上。
流逐风一声惨叫。
于是,流园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独孤息没有再露面,听流逐风说,她本来也极少露面,一直深居简出,流园的人都知道独孤先生的存在,因为是少主的师傅,却鲜少人知道她的性别,更别说来历了。
一起生活后,伊人发现流逐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吊儿郎当,他处理政务的时候非常认真,那样的神情与他平时的表现相比,判若两人。
有一次伊人趴在桌边看着流逐风,见他神色凝重,面无表情,于是索然无味,过了一会也就睡着了,那一觉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流逐风还是那样的神色,那样的姿态,好像千年万年没有移动过。
那时候的流逐风是不无聊的,而他,也值得流园人民这般热爱。
但是,等工作结束后,流逐风就非常讨人厌了。
也不管伊人是不是在睡觉,总能孜孜不倦地将她弄醒,然后涎着脸道“小-情-人,我们今天去后山玩吧。”
“玩什么”伊人一面敷衍着,一面转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
流逐风爬上床,不屈不饶地将她头上的被子撕拉下来“我们去后山玩躲猫猫的游戏,好不好”
“只怕不是躲,而是想碰到谁吧。”伊人心中腹诽着,本不想再理流逐风,哪知他变本加厉,一骨碌坐在伊人身边,硬是扳着肩膀把她立了起来。
“伊人,你说,我对你好不好我够不够义气你担心贺兰雪,我暗中帮了他那么多,你在流园吃好睡好还天天踩我,我有没有说什么就这点小忙,你也不帮”流逐风愤愤地质问道。
伊人眨巴着大眼睛,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她的视力越来越好了,渐渐地与常人无异。
“跟我去后山。”流逐风一字一句地说完,然后像拎小鸡一样,将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到了那边,就说眼睛最近又不舒服了,让我师傅帮你看看。”
“可我没有不舒服”伊人怯怯地反抗道。
流逐风重重地盯了她一眼“讲不讲义气”
“讲。”伊人忙不迭地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不能说谎”
“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说谎我还假装娶了你呢”流逐风不遗余力地控诉着伊人的忘恩负义。
伊人抹汗,使劲抹汗。
“好吧,我已经不舒服了,我们去后山吧”
流逐风扯着伊人,几乎是半拉半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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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禁地,树木繁茂阴郁。
他们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穿行。
伊人踉跄着走了几步,扭头看着流逐风溢着喜悦与憧憬的侧脸,忽而很微笑着问:“流逐风,为什么会喜欢她”
“恩”流逐风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会喜欢夫人”伊人笑眯眯地重复道。
流逐风脸色一窘,随即坦然道:“因为她又凶又霸道又孤单又骄傲,所以我不能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