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彦泽没有再说什么，这路上的谈，就此打住。

胡德昌见二人聊起来没完，便促：“两位还是边走便聊吧，若是再下雪，怕还要耽误更多的时辰。”

胡德昌、徐熙与余彦泽等人是在天黑不久赶至千山堡，让徐熙与胡德昌都到惊奇地是，千山堡上空正绽开烟，从堡中不断飞的红线在半空中迸五颜六的朵，在厚厚的积雪倒映之下分外妖娆。

这两队人行速度之间的差距，是一个时辰后，徐熙才见到早已等得不耐烦返来寻的余彦泽小队。两队合作一队，两兄弟也是继续边走边聊。

余彦泽说：“正好我们也要回去，这便一路，我们前边取去。”说罢，便带着小队猛撑几下，慢慢开始行，逐渐加快，不一会便隐在前边的山脚后不见。

年三十的夜晚自然是喜庆而烈的，这恒古延续的传统还将继续一代代地传下去。对于千山堡来说，就连那些女真人，也都随着家家设宴。这占千山堡近三成还多的女真人家，不过一年多光景，便与汉人家相差无几。汉族的同化作用，仅此可见一斑。只是在千山堡，这单边的影响并不明显，因为女真人带来的生存技能，对于千山堡的环境下生存的汉人，远比关内要多，众多的彼此学习、合作以及并肩抗敌，让千山堡内暗自施行的平等政策成为自然而然的产，这一，或许便是苏翎略微到满意的地方。苏翎并未限制千山堡内民的信仰选择，至于家中是否供着神仙、菩萨，都各随所愿，只要千山堡的命令办事，便无人过问。这样的宽松放任，让年三十例行的拜神、供佛惯例呈现多仪式，但这既没人统计，也无人关心，真要说信什么的话，怕是相信苏翎要多一些。

“千山学堂。如今那些孩童可都听她指派。”余彦泽随答，但略略一顿，回看向徐熙，说：“你问这什么？”

“别，这看着简单，不摔个百八十跤的，连路都不会走。等你回去再说。”余彦泽没有答应。

这是千山堡研制的第一批烟火信号。在工匠们与千山学堂的学员密连结之后，有关火葯的研制成果，被第一个用在了传讯上面。鉴于上次后金两旗的偷袭使得千山堡险些全军覆没，这急情形下使用的烟火信号便被加研制，而今第一批生产的烟火除留下一分作为军用外，便趁着过年，拿一分燃放，顺便检验一下中间的次品率。而胡德昌等人见了，却仿佛不是在这偏远之地，许熙更是觉异样，这繁华二字，再没有比得上京城了。

差不多将千山堡说了个遍后，徐熙问：“那陈家小在什么？”

这雪板并非苏翎的专利，而是那些来自海西的族首领弟带来的。说起来在辽东也是有人使用，但作为哨探专用的军事用途，在这辽东怕是只有千山堡一个。冬日里的大雪纷飞，让千山堡骑兵几乎寸步难行，待看见这雪板，千山堡骑兵哨探们便多了一副制式装备。远途用，近程雪，几次试验之下，所有的游骑哨探都喜上了那行如飞的觉，尽这当中有无数人被摔的鼻青脸。类似的还有一供雪地行军用的网状踏板，不过，后来换成了藤条编制，既轻巧又实用，很快这两样装备便被普及每一个外执勤的小队里。这余彦泽倒并未专为徐熙而来，真真是巧遇。这一带的雪地里，还有近十个小队在原野中行。

“随便问问。”徐熙顺答，不与余彦泽那别有用意的目光对视。

千山堡内的骑兵们在年三十这一晚，照例是分两班，一半休，一半执勤，那些稍远一些的队伍，会在随后的换班中，得到补偿。因此，当胡德昌与许熙苏翎宅院的大厅时，满屋都是相识或是陌生的武官。在京城被来的观察力，使得许熙很快便发觉，这厅内有半数不相识的武官是新近编制的。老一辈武官，其实也就是一年左右，当初颁发的银质五星徽章仍然佩在甲上，而新来的武官所佩的五星，让人一便能看新旧，这无疑是一资历的暗示。千山堡还未制定一步的武官级别制度，仍然是简单的小队二十人，大队则被扩展成二百人。依据屋内的武官数量，便能简单算。千山堡每日都行军训，只是大规模的骑兵战列训练还很少，但已经在郝老六牵的小组内行商议。徐熙判断千山堡新近扩展的骑兵人数，不禁显些许激动的情绪，但很快便控制住了。在京城，这场面很常见，除了不是武官外，各式各样的人都在许熙的接范围内，这不动声是必须到的，为此，徐熙不免生几分厌烦。苏翎的指示，徐熙在京城面，是一副贩运葯材暴发的嘴脸示人。锦衣玉、不能说是香车宝，却也不曾再验这山中跋涉之苦。这次回来，一是将京城的事务一一禀报，二来，也多少是有些想念之意。是故徐熙并未得到苏翎允许，便就快赶回，而苏翎自然不会为此责怪。另一方面，那京城内的官员都已放了年假，无人办公，徐熙也就没了接近刘大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