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王？”郝老六笑着说“好气派的名字。大哥，你觉得呢？”

“一是投奔后金，以将军的实力，必会重用。其二，自立辽东王。”

苏翎没有接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既然要动，那么会是那个方向？”苏翎说。

这两条哪一个都足以惊人。苏翎未料到这惊世骇俗的想法居然是自这些低级武官之。但随后一想，便也就释然。低级武官面临的只有一件事，战时求生，不战时求稳。这些连吃空饷都不到的武官，比士兵好不到哪儿去。再则也是苏翎失误，让这些人聚在一起商议，这些武官哪儿能得到说话的机会？这更加促使武官们照着最直接的想法琢磨下去。也因没有官职的束缚，这求生的本能将得到最清晰的思路。

自然不会，萨尔浒大战之前还四掳掠，未必这大胜之后还会不动？更别说这一战之后辽东几乎算是空城，焉能看不到？

苏翎惊疑地问：“你是哪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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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辽东王、辽东李，这努尔哈赤下一步要什么？”苏翎说。

苏翎盯着秦安，说：“这第一个，不用说了。我们这里没有降字。你说说第二个。”

“任何武职？”

成为辽东王是一个异想，这首先是要对付努尔哈赤，他才是真正想辽东王的，不是已经称王了么？不说这中间如何艰难，就算辽东王到了，那么大明呢？那可是百万万的人，随便调小分，踩也将辽东踩平了。

不再说话。

“哪两条路？”

向西，是开原，铁岭，向南，是沈辽，向东，便是千山堡。

“这个月努尔哈赤照旧送礼过来，东西加了一倍。”赵毅成说“这就两个意思，一是稳住我们，其实一直是如此，他没空过来，也不想我们过去。就算我们没这个想法，努尔哈赤也会防着。第二，便是让我们松懈下来，再来一次偷袭。”

“此次辽东大败，整个辽东将无法抵挡后金的袭。营中战力，我等最知。将军既然能击败东路军，必然能与努尔哈赤抗衡。若是不愿降后金，就算将军此时不与后金接敌，待后金占辽东后，努尔哈赤也会前来犯。到时，整个辽东便在将军与努尔哈赤之间择一为主。将军既然在此伏有兵，又不依附后金，这一战必然不能避免。而这辽东王，便是胜者。”

秦安似乎略有迟疑，苏翎便说：“直说不妨。”

苏翎不再问，说：“祝浩，你带他们去安排。”

“对付叶赫，就要袭开原，铁岭。”赵毅成说。

事情明朗之后，千山堡又该如何？几人稍停，转而再回到这个问题。

“我那话里的意思，你们难不知？”苏翎问，这汉倒是直，象个当兵的样，但这脑呢？

这话让苏翎几人也是一怔，尽已经全歼东路军的战绩来，可也是从自保的角度想的，从未明着说是反了大明朝。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而此时，面对这样的反问，没有任何一人能说话来。或许，这是苏翎的小错误导致的唯一有价值的消息。

“辽东开原，祖居于此。”秦安说。

一个把总有这样的思路，算是个异数。

苏翎说：“没动便是要动。你们想，这努尔哈赤会老实呆着不动么？”

这与几人是一致的想法，是准确的。

待秦安几人去，苏翎才转过，将郝老六等人好一番打量。

“选锋营把总。”

苏翎看着郝老六，也微微一笑，说：“确实气派，只是不知这背后，有多重。”

“下，我们是先动，还是等一等再动？”苏翎说。

“是，我们以为，有两条路可走。”秦安说“但归附辽东，万不可行。”

赵毅成看了看苏翎，判断“我看，不是第二。”

“为何？”

不过，这仅是一瞬间的胡思想。这步都是一步步迈开的，谁知下一步是什么？

难题被再次略过。

“武官永无路，尤其是败军之将。”秦安说的很快。

“应该是叶赫。”胡显成说“这两家算是老对手了，此次大战，叶赫折损也是不少。这此努尔哈赤该一尝所愿了。”

赵毅成言：“这样不就是反了大明么？”

秦安一怔，反问：“没有反么？”

赵毅成想了想，那些每天汇集的消息都在其脑里，说：“没有明确的消息。辽一带仍然有后金哨探，人数也未见变化。坎川岭一带也是一如往常，游骑曾试着潜寨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大哥，”赵毅成说“事情怕是真会如此。”这些其实不算第一次说，但这个反字却是实在震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