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便像是被怀疑为毒杀班主的凶手而下到大狱里的听风不会被定罪不会被决但同时也不会被释放。

若我死了有几个人会真的为我哭？

“都隔了这么久了。你师父对你很好是不是？总不会比人重要。”

瑞香被她说得一呆良久才嗫嚅：“那是…不一样的。”

堂众人的机会私下与凌杨见面并要他——将那龙袍拿来替换掉原本准备好的戏服。原本的打算是引得父皇去注意龙袍从而彻查整个玉砚堂以窥视班主被毒杀背后的内情——结果如今父皇的确要彻查整个玉砚堂了可是彻查的契机却是他平靖王私传军机之罪。

听风抿着嘴认真地将他的手指从手炉边上一一扒了下来。她温的手掌搭上他的掌心轻声说：“王爷难受的话叫也可以哭也可以。你今年…明明才二十岁。”

他顿了顿扭看向别：“那个竹筒代表的东西比瓶重得太多不仅比我重要只怕比很多人很多事都重要。父皇可以失去我而眉都不皱一下却哪怕死也不愿失去那东西。”

听风一怔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歪想了想：“想是自然想的。但是我还是怕师父会因为那只被我打碎的瓶责罚我不敢回去…那只瓶看起来师父可宝贝得…”

北疆之事父皇明显是打算继续隐瞒那么即便是彻查玉砚堂也不会将这事抖落来大张旗鼓地查。给他的罪名是“事不慎军机”禁足于平靖王府中已是够轻的罚。所以——

“皇上也不比听风聪明。”听风抿嘴“听风都明白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尤其是王爷跟皇上是骨至亲啊。”

“那为什么…”听风几乎不加思考说“为什么皇上要因为那个竹筒就大雷霆地责罚你？那个竹筒就比你还重要吗？”

“嗯是啊…骨至亲。”瑞香苦笑着重复手忍不住捂住他心一一的疼得厉害全都仿佛被空了力气只想闭起睛永久睡去。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意识到自己在这世上实是…一个亲人都没有。哪怕以前转过这个念也终究自欺欺人地喜抱着某些希望想着自己又不是神人总有猜错的时候所以那些让自己觉得不安的事——绝对是自己猜错了绝对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痛楚如同着一样一遍一遍地问：

所以像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是突然死掉也没有什么好可惜。世上少了瑞香只怕会更加好一些也未可知。

他越想越疼手指下意识地去抠手炉的边硌浅浅的印来。

瑞香默然半晌才：“听风你…来这么久了想不想念你的师父还有你的师兄师们？”连惟弦自帮他“诊治”过寒茗之毒后就没再现过不知是觉得听风留在他那里好的还是闲云野鹤到跑去了。听风本迷迷糊糊只怕本不知自己师父的大名叫连惟弦也本不知连惟弦是什么样的人。

他忍着什么都不说的样只叫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