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名字，对这些孩童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之后，赵与莒对小翠吩咐。小翠掩着嘴微笑着应了声是，方才赵与莒那模样，看上去极为老气，让小翠禁不住发笑。

赵与莒心中一动，但没有细想，便又接着去念下一个孩童的名字。念到女童时，这些女孩比男孩自然要腼腆得多，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和蚊没有什么两样，他再三迫，也只不过让她们的声音从蚊升级到苍蝇罢了。

赵与莒没有时间跟他拖延，这男孩目光浑浊呆滞，看起来便不是个聪明的，对于赵与莒而言，每一刻时间都极为宝贵，他直截了当地说：“那么从今日起你就姓…龙，名…十二。龙十二！”

“你这小厮…”李邺心中恼怒，握拳就想去捶打，但转念又想到自己刚来便惹事，必然引起主家厌恶，到时被责打倒还罢了，若是被驱赶去，便又要回到衣无着的日，他了气，将怒火忍了下来。

此时民风尚未如后世明清之时那般保守，假学的朱熹老夫被贬官至死，他的那理论也被钦定为“伪学”因此男女大防倒不是十分严谨，更何况这些孩童不过是买来的僮仆丫环，因此被小翠打发到前院的两个屋里洗浴，倒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孩童初次来到郁樟山庄，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几个调的如李邺，这时也不敢胡闹惹事。

把这样的一个残疾人也送来了？

“这位大少爷能识字，看他那副模样，必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匆匆洗完澡之后，李邺穿好衣衫，一颗心转来转去：“将他哄得开心了，自己捞个随书僮什么的，岂不胜过被打发到哪个疙瘩里劳作受罪？这年纪的小孩儿，只拿好吃好玩的哄就是了！”

注2：此用的是金时行政区划，山东东西二路，大致是今日的山东省和河南省东。

没多久，他见龙十二也洗了澡来，心里便有些不快，这一路上众人与龙十二说话，他都不怎么搭理，故此李邺会将他当作聋，却没有想到龙十二不但能说话，还被大少爷取了名字。想到这里，李邺心中就暗暗嫉妒，他横了龙十二一，龙十二却只作没有看见，本不理睬他。

“那你叫什么名字？”赵与莒知这些孩童卖为，必然都背着一段辛酸，可他对此没有兴趣，因此他只是问。

“翠儿，领着他们去洗浴，换上新衣后带到后院来见我。”

“我不是聋。”那个被李邺指着的男孩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就抿住，一个字也不说了。赵与莒看了一下石抹家提供的记录，这男孩十岁，祖籍是京东东路的青州。

本来赵与莒以为那孩不会回应，却没料到那男孩脸上突然快之，用极大的声音应了一句“到。”

“…”那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呆呆地看着赵与莒，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

注1：古时筑屋也如同今日一般有专门的建筑工人，多为乡间家贫少地者，自少在汉代就有人专门从事这一行业维持生计，《后汉书-酷吏列传-周纡传》中就记载，周纡被免官后家贫，靠给人筑房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