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北顾（下）

金国大安三年，大宋嘉定四年，夏五月。金国恒州（今内蒙古正蓝旗东）、昌州（今内蒙古太仆寺旗九连城）、抚州（今河北张北）北的一带，无数的格儿（注2）如同朵朵白云，旌旗几乎要遮住蓝天，而各式各样的武qi甲胄上闪烁着的寒光，更比yang光还要刺yan。

在这漫无边际的大军之中，一个大汉最为尊贵，凡他所到之chu1，无论是多qiang壮的勇士，都如同绵羊般温顺，他目光chu2及的地方，仿佛随时会燃烧起火焰。

他便是一代天骄，铁木真。

时年四十九岁（实岁而非虚岁）的铁木真，正进入他一生中最为光辉的时期。这个时候的他，仿佛就是一tou雄狮，有着用不完的jing1力，如果不是将之发xie在那些抢掠来的女子shen上，那么就是将之发xie在他的仇敌shen上。

他的shen材即使在蒙古人当中也算是高大的，额tou宽阔而富有光泽，不象是年近半百的老人。他的面庞丰满，充足的rou类与nai类食wu，使得他面se红run，一双类似于猫的yan睛闪闪发光，min锐、智慧并且野心bobo。他的胡须不是很nong1密，但长度超过了脖子，几乎垂到了xiong前，颜se随着时间的liu逝，从乌黑变成了hua白。（注3）

他满意地看着各帐勇士，而勇士也以huan呼回应他的目光。

这次南征，他准备已久，召集的勇士足有十五万之多，加上辅兵，数目超过了三十万，以至于留守大营的兵力只有区区二千。老于用兵如铁木真者，自然明白这虽是征金的第一战，却也是决定国运的一战。

首战便是决战，铁木真心中却gan不到jin张…原因无它，对于冒似庞然大wu的大金国，他已经shen知虚实。

当如今的大金天子还只是卫王的时候，曾经作为大金国的特使去过净州（应是今内蒙古自治区四子王旗），接受蒙古诸bu的进贡。这位卫王永济虽然shen材高大相貌堂堂，却懦弱无能，铁木真略一试探便知dao了他的底细，心中老大地瞧不起，便“见永济不为礼”即不肯以属国臣下的shen份对卫王永济行大礼。到了三年之前，永济成为新的大金天子，命使者到蒙古下诏书，铁木真问新君是谁，在得知登上大金天子宝座的竟然就是被他所瞧不起的卫王永济之后，他当着使者的面向南方吐口水，并chu言不逊地挑衅dao：“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zuo，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说完之后，他便乘ma扬长而去。

回忆起这段往事，铁木真两边嘴角微微下弯，形成一dao弧。

“成吉思汗，儿郎们士气正旺，迫不及待要与金人决战了！”

陪同在他shen边的是耶律阿海，这是个契丹人，原本chu仕于大金，曾被大金委派作为特使chu使蒙古克烈bu的大汗王罕，也就是铁木真的义父，并在那时结识了铁木真。因为钦佩铁木真的才志，他与弟弟耶律秃hua便背金投蒙，为铁木真效力，并多次向铁木真建言南侵。因为他熟悉大金虚实，jing1通多zhong语言，又擅长jiao涉，故此铁木真这次南征时委任他为先锋。

“阿海，你与田镇海多次劝我伐金，今日必叫你遂意。”铁木真哈哈大笑着说dao。

“不是叫我遂意，而是叫大汗遂意，真正拥有四海”耶律阿海也笑dao，心中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那个田镇海虽然用的是个汉名，实际上却是个唯利是图的畏兀尔商人，就象所有投靠铁木真的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