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一个孩说这句话来，欧老悬着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觉得背后一阵冷。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哪儿不对，便只当这是自己的错觉了。

“依着我标好的尺寸，将这图中的什都来。”赵与莒吩咐：“方木匠，记着一定要合乎尺寸，切不可有一丝一毫偏差！”

若是卖为，便很难与良籍百姓结亲，欧老的担忧自有其理。赵与莒笑了笑：“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织工们兴彩烈地了门，欧老父与方有财未得赵与莒之命，还不曾离开。赵与莒对欧老：“欧铁匠，我令你打造之，你切莫对别人提起。”

方木匠忙不迭地，这样安置，再合他心意不过了。翠儿几乎就是赵府的内家，每月她拿的月钱便有二十贯，跟着她学事，便比使的丫环上一筹，月钱至少也是三贯了。至于德胜去学徒，那更是意味着前途光明，待得保兴建分店，德胜没准也能得个掌柜，那可是月钱八十贯的差使！他方木匠如今一月的月钱，也不过是十贯罢了。

“俺老儿对着祖宗发誓，绝不。”欧老脸上有愧：“若是俺老儿只是一人，便为大郎亦无不可，只是这三个儿还未成家…”

“我听老家说了，他们两个不了义学。”赵与莒又拿一张纸，随说：“不如这样，阿秀就让她来宅中跟着翠儿事，德胜去保兴胡掌柜那学徒，工钱上照定例领取，你看如何？”

他这话说得极是严厉，偏偏方木匠就吃这一，当即眉开笑起来：“请大郎放心，俺方有财办事牢靠！”

赵与莒略一沉，又对方木匠：“你家儿女叫什么名字，如今多大了？”

中无田无产者，靠着每日为雇主帮佣为生，不但生计极不稳定，而且到了年老之时便穷困无着。故此这几个织工不须细想，便愿意投靠。赵与莒目光在欧老面上转了转，欧老却垂首不语，赵与莒知他心中不愿，也不求：“既是如此，你们且与老家一起去见官，立下契约文书。”

方木匠嘴中一边说着激的话，睛却一边往那张纸上瞄。大白纸上画的不是一幅图，而是有六幅图，方木匠一认了第一幅，因为这与他此前造磨坊时制的大极相似。另外有四样东西，他也依稀能在缫车上见过类似的件，唯独有一样是他不曾见过的。

将欧老父打发去之后，书房里便只剩余方有财一人了，方有财偷偷瞄了赵与莒一，正转着念是否乘着这机会说两句欧老的坏话，赵与莒却将一张大白纸递了过来：“方木匠，你是自家人，我自然不与你客气。”

方木匠喜动于颜，赵与莒在这个家中的位置如何，他已经极为清楚，他问及自己的儿女，便是要对他们有个安置了。他恭声：“大郎，小儿方德胜，今年已是十七，小女阿秀，也已经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