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是草原上最杰地英雄。古往今来，那些有名的英雄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我父亲不只一次对我说过，只要追随着大汗地旗帜，我们迟早要成为中原和江南的主人。可是我父亲还是低估了你们。我也低估了你们…严实，你是汉人。宋国那个皇帝也是汉人，你且说说，为什么你们汉人都这么聪明？会造最固的城市，会织最丽的景缎，会写最拂动人心的曲儿，会制杀人最凶地械…为什么有你们汉人这么聪明的人存在？我甚至在想，便是成吉思汗不曾遇难，打下了若大地山河，今后这山河，是不是也会成为你们汉人的？”

二人又等了会儿，见宋营中的***始终不曾熄灭，先后派三批斥侯接近，都说宋军戒备森严无法潜。孛鲁无奈，只得放弃上半夜攻的打算，将攻的时间定在了凌晨四时。

不接受将人分为四大等级的国策，第一等级理所当然的是蒙古人，第二等级是北人，包括投靠的契丹女真和河北的汉军，第三等级是目人---因为拖雷与铁木真有一项很大的不同就是拖雷不象铁木真那样信任和依赖目人的理财能力，第四等级则是丽人。严实自称为“北人”而不肯承认自己是汉人，怕的便是受到蒙古权贵们的嫉恨。

“我与不少汉人打过，汉人中有你、史天泽、刘黑和李全这样地英雄人，可更多的是孱弱的书生。你们为什么能占据更好的土地超过千年，而那些勇武远过你们的英雄却只能在草原上充当匆匆过客？”

在这样的夜晚里，虽然蒙胡已经习惯了北方的寒冷，可是不生火的情况下，还是冻得他们瑟瑟发抖。孛鲁所说的“好生休息”只限于那些怯薛和分探

“你的这位堂弟倒是个有见识地人，为何不让他来作官？我记得南边宋国的报纸里连篇累牍骂你们是什么汉，何不让你堂弟撰文驳斥，也可起得挽人心正民意之效。”

“太师，我家有位堂弟，饱读经书，名为严从元的，曾经写过一篇《北人论》，不知太师可曾听过。”

“这个时候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即便是被惊醒，也会觉得四肢无力反应迟钝。”孛鲁：“传令诸军，好生休息，不得生火，以免惊动宋人。”

孛鲁暗暗了，他当然知，自从漠北汗廷发生分裂，铁木真四争位之后，拖雷虽然分得的兵多，可分得的族却少，能够与诸兄抗衡，一来靠的是手中的兵力，二来则依靠他推行汉化带来的稳定地赋税收。特别是李全李锐叔侄推行地屯田、教化，使得大元比起其余三个汗国，明显要更为富庶些。

“我那位堂弟又说，蒙人为国族，勇猛刚善于征战，故可为将士征伐四方，替天开疆拓土；北人识文韬，荷天重恩，蒙天不弃，举于泥淖之中，可为天守臣，替天牧养万民。故此，蒙人、北人，皆为天左膀右臂，太师国王经略河北多日，自知此言不虚。”

严实垂下，即使孛鲁看不到，他也不愿意任何破绽，不愿意被孛鲁察觉到他中羞愧与愤怒织的目光。

严实一时哑然，他那位堂弟的本领，他是一清二楚，读了几本书被他为饱读经书，为人却是志大才疏不堪使用的，若真举荐为官，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闯下大祸，没准还要牵连到他上来。他手绾兵权，为汉将，原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里肯放这般一个惹祸来。故此只是糊地以严从元不适为由，婉拒了孛鲁邀之为幕僚的意。

“你们汉人真是了不得的…大漠草原之上，数千年来曾现过多少英雄，可他们都象成吉思汗那样，成为草原上的星。他们曾经亮过一时，但如经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你们汉人不然。占据着比草原更为广大沃地土地，千余年来一直如此，仿佛你们就是这片土地的永久的主人。”

“哦？讲。”

这个问题大概困扰了孛鲁许久。他缓缓倾诉来。却听得严实心惊胆战。孛鲁话说完后好半晌未再言语，只是侧过脸看他。夜里虽然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那双炯炯的眸还是让严实汗浃背。

“北人是我们的说法，宋国称你们为…汉人。”孛鲁很有些固执地用汉人称呼严实。

“我那位严从元堂弟说，鸟择木而息，自古君王，武功未有过先帝者，文治未有及当今天者，故此我大元境内，无论何族，尽是天赤忠之臣。他本名从年，改为从元，便是表明心迹，一心追从我大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