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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忆
“你别生气了!”程诣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dao“他说知dao你生病了,特意去长chundong求了解风寒的药wan来让小厮送进来,谁知竟然惹了你生气,他不知daochu了什么事,想给你赔个不是…”他说着,见周少瑾脸se一沉,忙解释dao“我也知dao这样不妥,不过他说得很诚心,又是当着程诺他们的面,我怕实在是不好拒绝,只好ying着toupi走这一遭了。”
周少瑾默然。
程家共有五房,程辂是五房旁枝,与其他房tou都隔得有些远了。他年幼丧父,虽家境富裕,徭役税赋却猛于虎,程辂的母亲董氏chushen市井,娘家没有什么人能帮衬,最先依付于五房,可五房自顾不暇,又怎么会guan程辂家的事?董氏没有办法,转投四房。关老太太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看到同样年轻守寡的董氏,不免生chu几分同情之心,把程辂家的产业挂在了四房的名下,免了徭役税赋,又推荐程辂到程氏族学读书。
董氏gan念关老太太的大恩,常在四房chu入。加上程辂是个读书的料,小小年纪就连过县试和府试,董氏想着以后为着儿子的事要求到四房的地方还多着;关老太太看着这孤儿寡母的就想到自家早年的艰难,不时地叮嘱儿子儿媳对程辂家多看顾些,程诰和程诣也因此都很照顾程辂。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程辂家和四房来往得更密切了。
所以程诣不好拒绝程辂?
原来起因是她让松清带给程辂的那番话。
如果她没有说那番话,是不是就不会生chu这些枝节来呢?
周少瑾心有所chu2,却也知dao此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好时机,dao:“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给程辂递信的?枉我空huan喜了一场。”
“不是,不是。”程诣急得连连摇手,dao“我的确是来探望你的——哥哥今天早上去给外祖母问安的时候还问起你的病情,见到大表姐的时候又问一次,程辂那是顺dao,是顺dao。”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突然有丫鬟叩门:“二小姐,笳小姐shen边的翠环过来了。”
程诣吓了一大tiao,站起来想找个地方躲躲,结果yan睛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地方,他不由急起来,抱怨dao:“这个程笳,怎么想一chu是一chu,明明知dao你病了,她还派人来找你干什么啊?也不消停消停!”
周少瑾没有说话。
她对程笳的gan情很复杂,甚至有时候有些掩耳盗铃,觉得自己不去想就能当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特别是在她的记忆中,程笳被远嫁,并被告诫永不许回程家,对她那zhong以家族荣誉为荣耀的人来说,这zhong惩罚恐怕比死还要让她痛苦吧?
她指了指屋里的太师椅,对程诣dao:“你好生地坐着就是,我chu去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程诣安静下来。
周少瑾chu了书房,就看见翠环由施香陪着,站在putao架下。
“二小姐!”听到动静,俩人忙上前行礼。
周少瑾仔细地打量着翠环。
淡绿se的素面杭绸比甲,白se的挑线裙子,耳朵上缀了小小银丁香饰品,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像朵开在墙角的玉簪hua。
可在她的印象中,翠环三十来岁的年纪,shen材臃zhong,面se腊黄,裹着件鹦哥绿的潞绸袄跪在她的垂hua门前,ting着脖子dao:“您受了委屈,那是您自己选的。难dao我们小姐就毫发无损不成?您不去找那吴宝璋算账,记恨着我们小姐算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小姐的遗命,我就是走错了也不会到林太太您的庄子上来…”
她对自己来说是恶nu,对程笳,却是忠仆!
周少瑾的表情有些晦涩难明,落在翠环和施香的yan里就有些忐忑不安。
翠环和施香jiao换了个yan神,齐齐地喊了声“二小姐”
周少瑾回过神来,shenshen地xi了口气,这才gan觉心里好受了些。
她问翠环:“你们家小姐要你过来zuo什么?”
这话问得有些不客气。可周少瑾从小和程笳一块儿长大,像亲姐妹似的,今日吵了明日好,明日好了后天吵,怎么也lun不到他们这些shen边服侍的丫鬟婆子们从中搅和。
翠环笑dao:“我们家小姐听说二小姐病了,不能chu门,寻思着您在家里肯定无聊。前些日子证大爷不是和几个好友去五台山吗?昨晚上到的家。我们家小姐见证大爷带了几匣子白面描金川扇回来,就要了两匣子。一匣子留着自己用,一匣子让nu婢送过来,给您没事的时候画扇面玩,等过几天入了夏,正好用得着。”
她口中所称的“证大爷”指的就是程笳的胞兄程证,二房的继承人。
周少瑾点tou,让施香接过扇面,dao:“你去跟你们家二小姐说一声,我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