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还真得累了，见安排得差不多了，于是顺从躺下闭了睛。

“你…”刚说了一个字，闭的院门却突然被人推开，关亥领着一个内侍未经通报就闯了来。凌慎之眉微皱，难又有什么急事要来扰病人心境么？

一群自私自利之徒！

疆域之内战火频燃，危急存亡之秋，一群大小官吏在朝上争论得面红耳赤，三天过去都拿不一个妥当的章程。争论的过程被密报王府，如瑾一目十行扫过厚厚的记录簿，不断冷笑。

凌慎之愕然看着如瑾扑到一个内侍怀里，抱了那人的脖。

看过了立冬，天气越发冷了，辎重司发给辽镇平军的冬衣却在运送途中不慎失火，一把烧了净。押送的将官带兵畏罪潜逃，消息传回京里，满朝上下齐齐发怒，将这些兵将的家眷全都送大牢，定了斩首的日。

“王…爷？”秦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长平王不再多言，轻轻将如瑾的从自己前扳起来，疼惜：“别哭了，猫儿脸似的，很丑。”

“小心。”

而辽镇那边，长平王率领的平军推缓慢，许久时间打下的地域不及辽镇十分之一。京畿周边卫所逐渐调兵过去增援，粮草又跟不上，拖拖拉拉直教人发急。京中人心惶惶，茶楼会馆里议论国事的人越来越多，稍微有本事的都在往京外转移财产，生怕哪日朝廷崩坏，京中要大。

凌慎之眸中有隐痛，目光扫过如瑾越来越的腹，知任何劝解都很无力。外面境况如此，连他都不安，何况是在皇家的如瑾。

“近日你心浮气躁，于解毒有妨碍。”这日来的问诊的凌慎之适当提醒。

“让你受苦了。”穿内侍服饰的长平王朝秦氏了，而后伸手将如瑾环住，轻轻搂着。

如瑾一天有半天都是睡在床上的，因为毒的药对有损，她总觉得神不济。然而外永安王的事情还没落定，各司在锣密鼓查办当夜被抓的几位官，审案展时快时慢，长平王远在辽镇指示不及，大半决断都落在了京城几位僚属上。他们偶尔会来禀报展，如瑾也要打起神听着，适当提一建议。

十月中，西北边疆告急，魏地鞑靼铁骑叩关，常年向大燕纳贡的两个落突然翻脸，联手突燕北地界，一路烧杀抢掠，军报传京中的时候，已经有数个村落被屠戮一空。

从此凌慎之就在王府住了下来，每日内院来给如瑾行针止痛。宋医婆几个斟酌的解毒方也和他去商量，一日日给如瑾添加毒的药量。秦氏带着孙妈妈和飞云主理如瑾一应吃，恨不得住在厨房里盯着人饭烧菜，加了一万倍的小心。胡嬷嬷接手府中日常琐事，祝氏则带人专心查找下毒之人。

也有一心念着国家百姓之人，站来主张齐心平，但奈何这等人平日就势微，此时更是人微言轻，不被当成党争的牺牲品就不错了。

懒懒躺在贵妃椅上的如瑾却猛然站了起来，睛骤亮。不但没有责怪内侍们的鲁莽，反而不不顾地迎走了上去。

边和额角都生了红痘，是心急上火的缘故。凌慎之说：“你不惜自己，也不腹中孩儿了么？调整好心情才能早日清毒，调理了许久却不见好，这样下去情况堪忧。”

“小心！”凌慎之连忙追上去相扶，生怕如瑾一个不慎伤了。

院里事的仆妇们迅速无声退了去，关亥最后离开，反手关了院门。秦氏端着一盅汤从后厨房走过来，一抬，手里汤碗顿时掉在地上，哗啦摔得粉碎。

可却有人与他同时声，说的是一样的话。

如瑾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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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还在搞党争，扯不休，只想消耗敌方派系的力量，自己坐享其成捞功劳。天下哪有这儿便宜的事？偏偏几派人抱得都是这态度，今日你我联合挤兑那一方，明日我和他联合打压你，合纵连横不亦乐乎，不过一群肩不能提手不能担的老匹夫，却搞得满朝上下乌烟瘴气，宛如战国。

淮南的反军已然攻下八座较大的城池，一路往南。淮江天险增加了江北朝廷军队渡江的难度，半个月过去都未见一队渡江，反军的总兵甚至自立为王，大有在南方建立小朝廷的趋势。

如瑾坐在院里晒太，满地凋落的在微风里瑟瑟，看着越发令人心情抑郁。刚刚冬，她已经穿了厚厚的锦裘，一张消瘦小脸被洁白风裹着，眉宇间尽是憔悴之。

腹中是自己的亲生骨，她比谁都着急，可越急，越是不利于解毒，偏生外面还局势动。

凌慎之无声看着他，他也看着凌慎之，良久，缓缓：“多谢。”

如瑾叹气，将目光从遥远的天边收回。“先生该知外面的情况，我便是想宽心，又如何能够。”

“分内之事。”凌慎之的声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