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说皇的大清洗。我原本以为中嫔妃那么多好看的衣裳都是穿一次就不要了——或是赏给下面的人，或是直接丢弃。现在，我才知，有许多极为名贵的衣服还是要留着的，尤其是皇帝太后赏赐下来的更是要小心翼翼地保存。

皇西北角，是最低贱的女待的地方，浣衣局。当领我来的女将我接给浣衣局的主事时，我对自己的命运有了透彻的认识。皇里这么多女人，谁讨了谁的心、谁被谁看中了，不过都是过烟云的事。何况，本来太后挑中我的说法就是空来风。

她的后，暂时忍住心中的疑问。

我因而得知，柳宝林是第一个被皇帝召去伺寝的，自然，她的位分在新晋妃嫔中最也是原因之一。而她的女向储秀讨人未果，落得两手空空地回去，也成为妃嫔们私下议论的笑柄。只是，她爹是兵尚书，这样的风声很快便传了她的耳朵里，于是，在伺寝后一次拜见皇后的机会中，不知她和皇后怎么说的，是撒亦或是别的什么，中的风言***渐渐少了，皇上还晋了她的位分，使她成为柳人。

我清楚明白地告诉自己：这当，我能的，就是安之若素。

“这是赵德妃的、这是邹淑妃的、这是皇后的…这是太皇太后的…”我们将送来的衣服先照主人的名字，再照衣服的质地、颜归类，然后分工洗涤。

晋里，女人很多，话题很少，尤其是最底层的女，每天最津津乐的就是皇帝昨夜召了谁伺寝。而浣衣局的女更是从每天洗的衣裳开始讨论：这件是谁谁的衣服；那件衣服上的缺损是怎么来的；某个娘娘的衣衫是皇上新赏赐的衣料的；这位娘娘哪天被皇上召去伺寝了，发生了儿什么韵事…当然，这样的讨论只发生在小范围、同级别的女之间。

来送衣取衣的女不断地浣衣局。

分给我的是一堆薄如蝉翼的丝绢衣。这样的衣服都颜鲜艳、质地轻薄，不能用洗衣捶打、更不能与搓衣板，只能用手小心地一地搓掉污渍，然后轻轻地浣洗，最后，还不能使劲拧，必须晾在凉的地方让风缓缓。

谁都知分派给我的是最重的活，也是最容易岔的活。

没几日，浣衣局迎来一年两度的大清洗。所谓大清洗，即是在换季时，将有好几个月可能都不会用到的衣清洗净、过相应的理之后再收起来，以免虫蛀腐坏。

财大气的柳人的闲话自然没有人敢多说，然而，欺压无权无势的浣衣局女，岂不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