霫族诸男丁寥落，所以男人同时可以娶几个妻。他父亲为一族之长，不到突厥王爷那样妻妾成群，后也曾经有十余个夫人在。诸多妻中，包括两个少女的母亲在内，或比晴姨年长，或比晴姨年幼，却任谁也没有晴姨受。

蓝衫少女还好，她平素就对**非常崇拜，对方无论什么贵迷人的举止来都觉得是应该。黄衫少女心中则既是羡慕，又是赞叹，隐隐的还涌起几分忌妒滋味。她自幼多受对方照看，两三年前亦如妹妹一样对晴姨崇拜异常。待年龄稍长，懂得了些人世间的事情，心中就慢慢开始为自己的生母愤愤不平起来。

不消说一个字，四名少年同时举盏相还。如此煮茶，作用已经不是解渴。座中四名年青人除了徐大这个自幼被家族当成希望来培养的豪门弟，其他三人只是机械地随着妇人品茶、请茶的动作而举盏，随着妇人落盏的动作而直腰，只觉得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暗节律，如临风而抒臂，本忘记了去品中茶是何滋味！

对于少年少女的惊艳，妇却浑然不觉。一心一意地搅着茶，待茶“腾波鼓狼”时，方才停止了搅动，把先前舀的两大勺又重新加了去，盖好铜壶盖，把炭火拨得弱了，将养茶味。

但那女在众人面前演示茶艺却绝不是为了卖，纯粹是她自幼受此熏陶，认为这些是应该用以招待贵客礼节。所以，无论她怎么，旁观者如李旭、娥茹、陶阔脱丝三人都觉得亲切自然。而看在徐大双目中，却更定了自己的推测。

黄衫女平素只觉得汉人女与草原女不同，盛开的时间晚，所以容颜保留得也长久。今天看了从未看到过的茶艺，心中只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一定要把晴姨揽在怀中好好保护，不敢让她受到半分委屈。自己作为女人尚且心生此念，更何况父亲这样一个草原上的英雄。

此时毡包里已经是茶香四溢，不用喝，便已醺然。两个霫族少女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耐心地去对付一壶茶，瞪大睛，小嘴都张成了半圆形。

所以，黄衫女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从晴姨手中把这煮茶动作学过来。这样自己嫁于临近落的族长后，无论将来年龄再大，也没人能把丈夫从手中抢走。

当壶中的再次发淡淡的气泡声，**缓缓起，提了铜壶，在每个客人面前的细磁盏内倒了大半，然后给自己也倒了半盏，轻轻地把铜壶放下，举盏于眉间相邀。

那蓝衫少女一改平素的急，破例没有促晴姨早为自己和量衣服。直到妇人撤走了茶，取来了尺

顷刻之后，壶中沸声如落珠。**再度掀开壶盖，此番却不撇，而是用一把大铜勺将沸舀两大勺来，倒事先预备好的磁碗内。随即，用一竹夹在中轻轻搅拌，边搅，边用银勺从另一天青瓷瓶内舀了些细如碎米般的茶末，缓缓投沸之内。

“这女绝不会是风尘！任何青楼培养不这气质！”偷看了看几个同伴魂不守舍的样，徐大心中暗自慨。两晋之后，汉家衣冠南渡，带走了大量北方财富，同时把秦汉以来数百年间积累下的书籍、音乐、礼仪和风俗习惯席卷到了南方。两晋士族最讲究洒脱，饮茶之随着豪之家的凝练，早就形成了一完整的程序和动作。貌**汉人待客之，敬以亲手煮茶之礼。给众人看的只是最后一工序，前面还有烤、冷、捣、筛四工序没有示人。如果把全功夫足了，再用上白陶细瓯替换掉那铜壶，估计半个月之内众人不会再看一大铜壶煮的茶，哪怕那铜壶里放得是最昂贵的茶饼。

那铜壶本来就不大，须臾之间，一壶分完。陈姓女谦虚的几句，意思是准备不足，并非有心怠慢远客。而受了如此重礼相待的徐、李二人哪里还能生半分怪罪之心，连连致谢，直抱得胳膊都开始酸了，才算答谢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