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鬼杜尔，你洗过手了吗，就去割？”陶阔脱丝皱着眉追问。

跟在他后的另一个人也停住了脚步，与自己的同伴微微错开，掌心向前张大，以示自己没有携带武，更没可能有敌意。

待所有人缓过了儿力气，阿思蓝和杜尔立刻开始着手分割猎。此地距离落甚远，把整野驴拉回去炫耀的主意肯定行不通。趁着猎还没被寒风冻僵，把驴驴割下来放在背上带走是大伙唯一的选择。而带不完的脑袋、骨和内脏，就只能便宜附近的那些猛兽了。

“还不是倚仗阿思蓝兄弟的猎技明，它么…？”李旭笑着看了一甘罗，想用一句狗仗人势来评价。猛然间又想起了小东西是族里的圣，忍着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

“我们是住在索河边的奚人，你们的好朋友。我们失去了家园后来打猎，没想到却迷了路！”黑影笑着回答，话语里充满苦涩。云层后光很暗，所以李旭无法分辩他的长相。只是观察到他与另一个同伴都穿着黑的袄，黑的靴，在雪地中好像两块木炭一样扎。

“这里是月牙湖，骑向北跑一刻钟就是我们的营地了。你们如果迷了路，可以去我的毡包喝碗茶！”阿思蓝把箭尖向下垂了垂，不再指向对方，回答的话语里却充满了警惕。

“是月牙湖，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霫族的草场？”阿思蓝见来人说的是突厥语，上前几步挡住甘罗，用突厥语回答。

“我打了一野驴，一野驴，用他的内脏来敬苍狼…。”众人正唱得兴，突然，缩卷在李旭上取的小狼甘罗竖起了耳朵，轻轻到了雪地上。

李旭摇摇，脸上了一丝苦笑。自从来到苏啜，他和甘罗的主从地位完全调了个。在霫人里，银狼是长生天派来的圣，而他只是长生天暗中安排给银狼的侍卫，份要比甘罗低得多。至于在蛮族丫陶阔脱丝中，他和甘罗的地位更不能并提。

过了一会儿，阿思蓝、李旭等人也加了合唱。徐大人聪明，最近半个月又日日与长老们，突厥语步神速，很快也跟着曲调哼哼了起来。

“有人！”阿思蓝以最快速度收起短刀，抓住了边的弓箭。大伙顺着甘罗的目光向远望去，看见四百多步之外现了两个黑影。是两个很结实牧人，没有坐骑，双手扬着向湖边走来。

“好了，好了，甘罗，咱们别闹了。”李旭怕坐骑受惊踢伤了狼崽，赶求饶。甘罗得意地横了它一，晃晃脑袋，转去找陶阔脱思要吃。

“我打了一野驴，一野驴，用他的内脏来敬苍狼。我打了一豹，一豹，用它的来战衣。我没有打毡包旁边的小鹿，它在我猎时替我饭。我没有打天空中的鹰，它指引我猎的方向…。”

“今天晚上到我的毡包里喝酒，大伙谁也不准推辞！”杜尔用血淋淋的手了一把额上累来的汗，大声宣布。

八个人打了四野驴，今天的收获已经乎预料，所以大伙也不贪多，先在湖边找了几块可以避风的大石暂时驻扎下来，然后从幼驴上割了块给甘罗充饥。而人吃不得生，又找不到柴，只好就着积雪啃几又冷又的豆腐欺骗胃。

事实上，由此地向北狂奔两个时辰都未必能跑到落，他这样说，只是为了防止奚人起什么歹心。而对方听了他的话，却好像很动的样，长叹着说：“失去了家园的奚人还能喝到朋友的茶，小兄弟，我谢谢你了。不过我要抓时间回到落，否

聪明的甘罗却仿佛已经从李旭目光中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呜咽了几声，不依不饶地去用鼻蹭李旭的坐骑。那坐骑见了小狼的血，吓得连蹦带，差儿把李旭摔下背去。

少女了一个恶心的表情，转走了开去。杜尔终于击败了一次小，心中大乐。一边手脚麻利地割着，一边哼起了歌来。

“圣狼就是圣狼，我和萼尔泰把这畜生了队伍，还没等用箭它。圣狼已经扑上去一咬住了它的咙！”阿思蓝连声赞叹甘罗的勇敢。草原上故老相传，银狼现的地方会带来收获和好运，今天他亲见证了此言非虚。如果没有甘罗，野驴不可能那么快被惊散了群。虽然猎的生命最终还是由自己一箭而结束，但刚刚长牙齿的狼崽已经敢攻击大过它十倍的野驴，这是任何牧犬不可能拥有的勇气。

“好心的兄弟，这里是月牙湖么？”走在前方的那个黑影见众人戒备心很，停住脚步，大声喊。

“肯定――没洗，今天我用手抓过的第一块了记号，让我老婆煮了直接放在你碗里！”杜尔伸着红红的手指，故意逗陶阔脱丝生气。